换回了穿出门的武生衣服的凌乐陶刚从玉名堂后门钻出来,一下子没留意就撞上了一直在后门等着的赵承曕。
“这么莽撞,你急着去追谁啊?”赵承曕把凌乐陶拉住追问道。
“……你在这等我?原来你刚才发现我了啊……”凌乐陶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好的呢。
“就你那样子,穿得不男不女的,谁瞧不出来?怎么你老是这样装怪,乔装打扮成瘾了吗?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累……”赵承曕每次挖苦起凌乐陶来,嘴上都不喜欢留情。
凌乐陶只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是造了什么孽啊,大中午的跑出来又是洗碗又是挨骂的,但她又不能真拿面前这个皇子出气,不能出言反驳,只好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默不作声。
赵承曕瞧着凌乐陶忍气吞声的委屈样子,也不忍再挖苦她了,只好拉着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凌乐陶甩开赵承曕的手,默默的走着。
“你今日出来打扮成这样,又着急忙慌的,是在做什么呢?”赵承曕毫不在意凌乐陶生气的样子,追问道。
凌乐陶默了一会儿,也问道:“那你今日出来又是做什么呢?”
本来是凌乐陶故意反问,她料定赵承曕不会回答,可谁知赵承曕仿佛没想着隐瞒回道:“出来见朋友了,你不也见着了吗?”
“……你见的人是谁啊?”凌乐陶接着问。
“他叫陆离,是个来京赴试的士子。”赵承曕一直久仰陆离神童出世的大名,直到今日才得一见面,聊了这许久当真觉着是相见恨晚。
“你们俩很熟吗?”凌乐陶又接着问道。
“第一次见呢,你问了这么多,句句都不离陆离,你是出来找他的?”赵承曕早就猜到凌乐陶是为了陆离而来,不过原因是什么他倒想不出来,她就算有江湖人的背景,也不过是一小女子,平时也尽是些胡闹的行事,到底为了什么来找陆离呢。
“嗯,对他有些好奇,”凌乐陶见赵承曕那么坦然,自己也不好隐瞒,反正这本来就是她无聊所为,“上次我和大海从军营回来也见着他了,当时他还是个落难的书生,可今日却能坐在玉名堂和你一块儿喝茶,我好奇了就来看看……”
“看来你在家里还真是闲得无聊啊,下次别再穿成那样了,白白的惹人笑话。”赵承曕瞧着凌乐陶总是喜欢女扮男装,不禁想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在外面惹事生非呢,这样的性子以后嫁了人能服管束?
凌乐陶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要你管。”
赵承曕调侃:“我若不管你,你家人这么放纵你,以后你惹出什么乱子来谁替你收拾……”
凌乐陶一边跟着赵承曕挨训,一边反省自己以前到底犯了多少错才遇到这么个专找她麻烦的臭狐狸。这时突然路边冲上来一人,抱着她的大腿就苦苦哀求:“大爷!你行行好哇!我三天没吃饭啦!大爷!你……”
“小三?你干嘛呢?”凌乐陶开始还被吓着了,看清腿边的人之后才冷静下来。
“……老大?!是你啊,你穿的这么整齐,我都没认出来……”小三在路边蹲半天了,刚才远远看见来了两个穿着光鲜的人,便卯足了劲准备要点大钱,谁知道是他老大啊。他还没在平时见过他老大呢,一般老大都只在初一十五出现。
“咳咳……”赵承曕出声,又看了看小三抱住凌乐陶大腿的双手,示意他该放开了。
凌乐陶把小三拉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呢?太阳这么毒,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换个阴凉的地方去……”
小三摇头道:“不行,这条街是我分到的地盘,我们大家都在找老大你呢,今天帮里收到一封密信,葛长老看了后就急着找你,他知道你在京城,就特地派了帮里的人分别在各个地方蹲点找你,可算是让我给遇到你了……”
“别急别急,帮里遇到什么事了?”凌乐陶忙问。
小三又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个大麻烦……”
凌乐陶见小三这么着急,决定马上去帮里找葛长老,便跟赵承曕告辞:“我得去趟丐帮,你先走吧……”
赵承曕有心帮忙,但又不便去丐帮,也不便插手江湖的事,他想到七月科考的事,就低声在凌乐陶耳边道:“你若是遇到了难事,别急着鲁莽,来找我,我现在住在顾国相大人的府里。”赵承曕和他大哥早商量好了,父皇既然有命令让他们隐瞒身份参考,那么科考前住在他们舅舅府里最合适不过了,正好和他们的表兄顾率之一起参加科考。
凌乐陶看着赵承曕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怪怪的感觉,这臭狐狸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关心自己,还说什么有困难找他……哦,他说的是他许下的那个承诺吧……还以为他真的转了性会关心自己了呢……
“老大,那人是谁啊?”小三好奇地问赵承曕的来历。
“他?一个无赖,咱们快回帮里去,走!”凌乐陶虽然嘴上骂赵承曕无赖,可心里对他的感觉却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
***
墨玉轩的书房内,赵承煜正伏在案桌上写信。
近来天气炎热得很,案桌旁放置的冰块总是化的很快。
江南端着刚放凉的绿豆汤进来给赵承煜解解暑,道:“时辰不早了,殿下喝下绿豆汤便去永秀宫吧,虽然家宴还没开始,可殿下去陪皇后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等我写完这封信就去,你先去把我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串红玉手钏找出来,那正好可以送给皇后作礼物。”赵承煜一边写信一边吩咐道。
“那手钏……殿下是想……”江南心里一恸,那红玉手钏可是伤胎落胎的好物啊,如今皇后娘娘正身怀有孕……
赵承煜知道江南担心什么,他微笑道:“这手钏是我在南疆花重金求得的,样子像是宝玉做的,却独有一股异香,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它是绝世宝物,又岂会知道它性极阴寒,是损伤女子肌理的好物,它在南疆便少有人见过,在这宫里面就更不会有人知道,放心给皇后就是。”
江南仍然有些担心:“可是这东西始终是个把柄,若是直接送给皇后娘娘,来日被人发现了,总会连累殿下……”
赵承煜也觉得江南说的在理,便道:“那就把它送给照顾皇后起居的近身宫女,让她日日戴着这手钏在皇后身边伺候,效果是一样的。”
江南又道:“可皇后身边的人都是皇后的心腹,平白的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人,总会惹人猜忌。”
赵承煜蹙眉:“那你就借别人的手送给皇后的近身宫女,她们再忠心,难道在宫里就没有一个相好的太监?既然宫女戴不了这么贵重的手钏,那就把它磨成粉末,做成香包送人。总之不管你想什么法子,只要能让皇后的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便是了。”
江南领命:“是,殿下放心,江南一定去办妥。”
“嗯,既然手钏不能明着给皇后,那就送串玛瑙珠链吧,一样的。”赵承煜想着顾海棠在父皇面前一直那么讨好自己,那就算自己送瓶毒药给她,她也一定会高兴着收下。
“是,我马上去准备。”说着江南便想出去。
“等等,”这时赵承煜的信也写好了,他把信封好了递给江南,道:“你找机会出趟宫,把这信交给秦青,记住,务必要在明日之前让她看到这封信。”
“是,我今晚就送出去。”江南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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