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渡边的书竟是这本《不能告人的夜》,故事情节很是简单:秀书和东子,中年男女,在不破坏各自家庭基础之上的交往,因为东子的怀孕,展开的一系列的情节。作者文笔的侧重不在婚外情,而是通过婚外情把故事串联起来,让情节合理,让结局善终。浓墨重彩的写东子的行为和心理,写一个职场女强人,因为身体的不孕症,痛苦,挣扎,不甘和敏感的过程。看似荒诞不羁的假怀孕行为,背后是千疮百孔的心。
作者通过秀树表达到:女人要想成长为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成熟的人,似乎横亘着无数的障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顺利跨越,像东子一样遭受挫折,含辛茹苦的女人不在少数。
不得不说,渡边在刻画女性心理方面还是十分细腻的,让你读完,发现他笔下的女人有血有肉,形象生动,仿佛就是身边的友人。一个职场上能力出众的人,自然自尊心较强,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对自己天生的缺陷有执念,东子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当上母亲,或者现在工作将来早晚成为母亲,只允许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项”。明明不能怀孕,还必须让自己成为母亲,真的很矛盾,拧巴,根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也许,我们都会觉得,这是自己想不开,完全是自找的痛苦。然而,直到她向秀树倾诉到,她所经历的,读者似乎都能理解她执念的成因。
因为想要孩子,主动接受治疗,地狱般的治疗过程,东子默默承受着。然而承受了非人的痛苦,如果能达成所愿,痛苦和折麽或许还算是小的。无数次尝试失败之后,东子被明确告知:不能生孩子。她彻底绝望!别人假装亲切的说三道四,婆婆当着她的面说“真是丧气”,每一次都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变得异常敏感!
有孩子的女下属拿孩子的事请假,她认为是“傲慢”;坚决反对在自己主编的杂质上刊登家庭服装广告;有孩子的朋友知道她没孩子之后的体贴和谅解,诸如不提孩子,不带孩子或者不邀请她,在她看来都是“孤立”;母亲用诚惶诚恐的语调告知自己妹妹怀第二个孩子的消息让她更窝心。
她感觉自己因为不能生孩子而遭受歧视,因为没有生育能力变成“石女”。周围的环境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生育的事实,无从逃遁,无从改变,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些经历,造就了敏感,偏执,任性的东子。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就是佛说的“求不得苦”,人生八大苦之一。
就在东子在自己的执念里,焦虑,自卑,失望各种痛苦里挣扎的时候,秀树的出现,成了她温暖的港湾,给她稍许的慰藉。然而还是摆脱不了的执念,让东子上演了一出“假怀孕”的闹剧,秀树被她玩弄的恼羞成怒,因为一句“说自己怀孕然后能向他撒娇人,只有你一个”,变得理解和释然,甚至更加怜爱东子。外边看起来的女强人,在不为人知的领域还遭受着这样的痛苦。
当谎言被揭穿,东子又回到冷酷,麻木,无情的现实世界,精神状况越来越差,情绪也越来越不平稳。直到,丈夫婚外情的女人写给丈夫的信出现,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一片一片吞下去的时候,停不下来,咯吱咯吱地嚼着……”。
不能生孩子,真的会死的。渡边把一个执着于做母亲的女人刻画的淋漓尽致。人说:不疯魔不成活。把这份执着放到干事创业上,没有干不成的。但是放在人力不能及的地方,就会发疯着魔。
因原因无明,而妄生一切执著,是一切烦恼的根源,是导致人生八苦最直接的原因。
渡边的这部小说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告诉我们这世界上有一种苦——执念,小心!不管男人女人都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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