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想,母亲可能以为自己和罗志的关系发展顺利,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要和她好好谈谈。
暮色降临,天空呈现一片昏暗,预示着一天就要结束。林梦喜欢这种黑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可以好好休息,享受这夜晚的静谧。
母亲这时做好了饭,林梦吃得很慢,她并不觉得饿。母亲缓缓地说:“我去找人打听了一些,罗志人不错,比较老实肯干,是个过日子的男人。”
林梦听了,轻声叹了一口气,说:“感觉他不太会说话,我的想法和他有些差别。”
“最重要的是勤快顾家肯干,懒惰和耍嘴皮子不行。”母亲有自己的见解,林梦觉得母亲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她本来还想多和母亲说几句,可母亲已经吃完饭,去了厨房,然后开始喂猪,把鸡和鸭从外面赶进院子里的小棚子。林梦看到母亲在忙碌,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院子里。
皓月当空,凉爽的风儿轻轻地吹过来,星星闪闪发光,像钻石一样亮晶晶。林梦感受着夜的黑与静,感受着来去自由自在的风儿。仰望星空,夜色撩人,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没有人打扰,远离喧闹和噪杂。她忽然又想到了牛郎和织女的神话爱情故事,她认为两个相爱的人一年只能见一次面,这是一件令人多么遗憾的事,而幸运的是两个人曾经拥有过。
她一直坐在院子里,享受这样的自由时刻,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地思考。直到母亲忙完,催她去屋里睡觉。
该休息了,她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电灯,关上房门。此刻她没有一点睡意,于是铺开一张画纸,拿起画笔,画了一副皓月星空图,或者自己画得不好,不过这也算是她喜欢的美景,她想自己一个人去细细品味,去感受其中韵味。
翌日清晨,母亲喊她起床吃饭,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窗外的阳光灿烂,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她快速起床,经过洗脸刷牙等一系列动作后,吃了早餐。
天气燥热,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弥漫着混浊的味道。她觉得有点无聊,拿了一本书来阅读。院子里的大黄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猛地从院子里某个角落钻出来,向着门口边跑去“汪汪汪”地叫着。好像有人来了,听到母亲热情地说着话。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来。
没想到是他,手里提着礼物。罗志这么快就来家里了,林梦有点吃惊和紧张。
“你来了。”林梦面无表情地打着招呼。
“嗯,我来看看。”罗志微笑着说。他神气十足,好像刚打了一场胜仗,眼神里透着一丝自信和骄傲。
罗志跟着母亲走进客厅,母亲招呼罗志坐下来,并让林梦倒茶,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子旁边。母亲提醒她,要加一点茶叶。
林梦打算把茶杯拿走,加入茶叶。罗志说白开水也可以,他喜欢喝白开水。看着得意洋洋的罗志,林梦有点心不在焉。
母亲让林梦陪罗志说说话,说完就去厨房忙碌了。
“林梦,昨天爬山累吗?”罗志问她,“看你吃饭那样,感觉你可能太累了。”“是有点累,到家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林梦低声说。她此刻正在脑海中搜寻一些话题,避免冷场和尴尬,可还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
罗志没有再说话,林梦也保持着沉默,气氛有点压抑。林梦说:“喝点水吧。”
“我不渴,等会再喝。”罗志依然满脸微笑。
林梦大脑中一片空白。这时罗志站起身来,走进厨房,对林梦的母亲客套了几句,然后说自己也会做饭炒菜,就开始帮忙炒菜。尽管林梦的母亲一再推脱,让罗志歇着。罗志说自己不累,坚持要帮忙。
林梦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连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像是年轻了几岁。
林梦站在厨房旁边,想帮忙,母亲和罗志各有分工,她插不上手,就在旁边看着罗志熟练地摆弄着厨具,俨然像一个厨师。他边做边说自己很早就会做饭了,外出工作时,也是自己做饭,很少去外面吃。罗志做菜果然有几手,切出来的土豆丝很细,葱姜蒜辣椒,都已经洗好切好。一道道美味佳肴很快出锅,浓浓的香味在厨房里飘荡,比起罗志,林梦觉得自己的烹饪技术还差得远。
林梦的母亲也不断地夸奖着罗志,说他忠厚老实,能照顾人。林梦这时对罗志有了一点好感。
午餐丰盛,美味可口。母亲一边吃着一边称赞味道鲜美。
罗志吃饭时,总是忍不住偷偷看林梦,林梦吃饭细嚼慢咽。
“这些饭菜合你的口味吗?”罗志忍不住问她。“挺好的,你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还不会做饭炒菜。”林梦平时不怎么做饭,她并不在意罗志听了这些话会怎么想。
“没事的,你不会做,有我呢!”罗志的脸上又出现了悦色。吃完饭,罗志帮忙收拾碗筷,擦桌子,在这里他好像不拘谨。
罗志坐下来,看着林梦。林梦不想直视他的眼睛,就又给罗志倒了一杯水,这次她记住了母亲说的话,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茶叶。细尖的茶叶在开水的作用下,不停地翻滚着身体,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它们在奋力地舒展来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大,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叶片。
罗志接过放有茶叶水的杯子,喝了几口,说好茶。林梦问他是不是会品茶,他说不会,只是觉得加入茶叶的开水有了茶叶的味道。
林梦听了他的回答,觉得有点可笑,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涩的滋味。
罗志看到林梦的母亲在院里的小棚里拿东西,显得有些吃力,他赶紧走过去上前帮忙。他还顺便把棚里的一些杂物开始重新摆放,这样看起来整洁多了。林梦的父亲经常在外打工,顾不到家里。
罗志收拾完毕后,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林梦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他擦了以后,把毛巾拿到水池边洗干净后,在院子里晾晒。
林梦的心开始沸腾了,犹如翻滚的开水,不停地冒着水泡。她觉得罗志像是家中的一员。她现在心里犹豫了,怕遇见一个愚笨不懂得浪漫的傻对象,又怕错过一个本分勤劳的恋人。她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夕阳的余辉发出微弱的光芒,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风儿轻轻地四处游荡。罗志说,他该回去了。
林梦和母亲目送着罗志离开,那个坚实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前方的路上。母亲说,罗志是个让人放心的人,会做饭是男人的一大优点,又这么勤快,难得的一个好人。林梦听了没说什么,也许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媒人王婶也来得及时,她和母亲在那里愉快地聊天。林梦坐在窗户边,树上的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像是扑着翅膀的蝴蝶。她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都在夸奖着罗志。
大自然中的风儿总是来去自如,她喜欢风的这种性格。她有时候也渴望自己可以像风儿这般来去自由,没有烦恼。诗人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风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它时而平静温柔,也可能会暴躁发狂。
流动的河水,拼命地流向远方,不愿意停止。林梦意识到,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已渐渐远去,而灰姑娘和灰太狼的故事还在继续。终究还是顺应了生活的安排,以后将会怎样,她说不清楚。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林梦的母亲告诉她,打算按照习俗把婚事订下来,林梦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件事。罗志和陪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自然也少不了王婶,个个都眉开眼笑。他们带了很多礼物,还有一些钱及金饰品,林梦的父亲在前几天也从外地赶回来了,大家在一起热闹地喝着酒,吃着菜。
林梦还是那么文静和腼腆,话语并不多。酒足饭饱以后,客人散场,林梦帮忙母亲收拾着桌子。屋里的烟酒味还没有散尽,林梦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甚至有点想吐,她快速拿起一些盘子就去了厨房。
林梦知道这对父母和她来说,都是大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她也希望成家后的生活顺心如意。接着母亲就开始准备嫁妆,买一些礼品,事情发展得很快,很顺利。林梦没有过多地参与这件事情,母亲征求她的意见,她仍说按照习俗就好。
结婚的日子订了,罗志说家里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把她娶进门。林梦等待着这一天做漂亮的新娘,进入罗志的家门。
一切准备妥当,结婚这天热热闹闹,来了很多亲戚,大家吃着糖果,磕着瓜子,红红的喜字四处张贴。婚车来到家里,人群中笑声连连。林梦换上婚纱,手棒鲜花,一点也不紧张。从一个熟悉的家进入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家门,她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林梦坐在婚车里,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她默不作声,目光盯着车窗外。晴朗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风儿温柔地吹拂她的头发和脸庞,她不在意自己盘好样式的头发会不会被吹乱。她羡慕这些风儿,在浩瀚无垠的天空里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它们不受约束,不必担忧和害怕未来,没有烦恼和忧愁。
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声,车子停了下来,罗志的家门口张灯结彩,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等待着看新娘,罗志穿着西装,带着领带,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出现在林梦的面前。他打开车门,在亲友们的欢笑声中抱着林梦进了屋里。卧室装饰得很花销,崭新的家具和床上用品,雪白的墙壁上贴着漂亮的图画。
林梦低着头,有些羞涩,新房里有一些人进进出出。那些陌生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叫人难以琢磨,有的捂着嘴笑着,悄悄地说着什么。她看到这些,也不在乎,也不去看她们。等到宴席结束,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院子里逐渐恢复了安静。罗志满身酒味走进屋里来,轻轻关上门,他用手抚摸着林梦的脸说,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我的女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林梦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反而觉得他的笑声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他把脸凑过来,嘴唇对着林梦的嘴唇,还没有来得及亲一口,这时门外不知谁喊了一声“罗志”,他坏笑着说,等晚上再好好收拾你。林梦听到这样的话觉得有点讨厌,她厌恶这种粗鲁的话语,心里想,就不能说得好听一些吗?
罗志开门走出去。院子里有个人不知道对罗志说了什么,他向外面走去,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此时林梦一个人在屋里,忍不住仔细观察着房间四周,婚床上红得耀眼的床单和被套,还有两个枕头,床上堆了好几双颜色不同的被褥。她换了衣服,把床单重新整理好,软软绵绵的床让人昏昏欲睡。
这时,门被推开,她以为是罗志回来了,没想到开门的是她的婆婆。今天婆婆特意穿着红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一双尖头皮鞋,看起来比往常精神很多。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林梦看着感觉有点别扭。一双圆鼓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想起了鱼眼,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婆婆叫林梦出去吃饭,她说等罗志回来一起吃。
婆婆没有多说什么,走出门外。林梦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罗志回来。夜色降临,风吹塑料棚发出呼呼的声音。她打开电灯,柔和的光线照在婚纱照上。从今以后,她就是罗志的妻子,罗志是她的丈夫,吃穿住都在一起。林梦想到这个问题,内心有所期待也有迷茫,她想,大胆往前走吧,希望在前方。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次是罗志,他手里端着一碗饭递给林梦。她看到罗志,忽然胃口大增,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饿了,接过碗就吃了起来。她问罗志怎么回来这么晚,罗志说有点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具体情况,她也没问。
罗志显得有些疲惫。他在床上看了一会手机,也没和林梦说几句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林梦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罗志,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仔细打量着罗志,感受着他那均匀有节凑的呼吸声。他并没有那么帅,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的想法有时候有些奇特。
林梦的眼睛干涩,她闭着眼睛,任凭那思绪满天飘飞,那些想法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着风儿飘向远方。寂静的夜,眼前一片漆黑,犹如一个长长的地道,等着她穿过,她什么也不怕,只是觉得有些失望。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睡梦中觉得胸口闷,想动一下都感到困难。一只有力的手在不断地摸索她的身体,有一张嘴紧贴着她的颈部。半夜三更,罗志睡醒。林梦想推开他,说点什么话,却怎么也动不了。浑身就像在寒冬里被冻僵的小虫子,拼命地挣扎。罗志还在不断地探索着她的身体,她觉得下半身有些刺痛,紧接着身体开始不断地膨胀,好像要冲击最高处,她配合着罗志,等达到顶点的那一刻,她抱紧了他。这时罗志逐渐慢了下来,有点像泄气的皮球。
罗志摸到床边的纸巾,简单擦拭完就又呼呼地大睡,林梦的身体似乎还有些蠢蠢欲动,她在翻来覆去中也进入了梦乡。
清晨,她朦朦胧胧中听到了屋里面有一些声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罗志在那里扫地。
“起床这么早啊。”林梦看着罗志问道。
“不早了,你也起床吧,一会就吃饭了。”罗志笑嘻嘻地说。这时候罗志的母亲,大嗓门喊着“吃饭了。”
“知道了。”罗志应了一声。
林梦还想再睡会,想到婆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心里怪怪的。开始穿衣服,洗刷完毕后吃饭,觉得菜有点咸,就简单地吃了一点。她走出院子,仔细看现在的这个地方,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最近一段时间,罗志每天都嚷嚷着无聊,不如外出挣钱。他原来在外地打工,如今因为刚结婚怕林梦不高兴,就打算在家里陪她一些日子。罗志喜欢看电视,玩手机。其实林梦也认为这样没有意思,吃了睡,睡了吃,婆婆做的饭有时候也不合她的胃口,她也不好意思直说。罗志整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这些要求也不高。
林梦和罗志商量着外出工作,两个人都同意了,罗志和婆婆说这件事,她说林梦还没有怀孕,罗志不能出去。林梦听了婆婆的话,有点哭笑不得,这婆婆思想也太封建了,管得可真多,可罗志认为母亲说的话有道理。他对林梦说,要么一起出去,要么先待在家里。
林梦有些无奈,就连母亲也觉得婆婆的话有些道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同意和罗志一起出去,两人去了深城。在那里很快就找到工作,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很累,俩人回到家不久,洗洗澡就睡觉。罗志似乎瞌睡很多,林梦有时候累却没有睡意,她想和罗志谈谈心说说情话,他说有些话是废话,没有什么用处。林梦对此有些失望。深夜罗志醒来,不管林梦是否入睡,一番折腾,粗暴简单地做完夫妻之事,就又呼呼大睡。不过罗志勤快倒是真的,经常做饭买菜,而且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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