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是普通女人。
用世俗的话说,女人是妖魔。
为啥不说妖精,而说妖魔呢。因为“妖精”这个词,总容易让人想到妖艳贱货一类东西。但这个女人,不是妖,更是魔。魔和妖,档次完全不一样。
妖,美艳无双,媚骨天成。
魔,则是黑暗力量的集合。
女人是妖魔。女人有妖一般傲人的容貌身材,和魔一般可怕的实力。
当然,妖与魔的优势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追溯到很久以前,女人也还只是个普通妖精的时候,她的本体是只黑豹。
当然,我们在这里不是来讨论女屌丝如何成功逆袭的。我们的故事是从她已经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玛丽苏光环女主了之后讲起。
女人是个半灵体。是高等妖魔鬼怪最珍贵的大补食材。
女人曾叱咤魔界,连森林里最古老的树也说不清楚她的存在到底有多久远。
但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她,披云霞,履星月,倚松饮泉,行卧山林。仿佛也只在灵智初启,混沌初开之年。
她好像山林里的其他有些灵识的狼虫虎豹一样,浑噩着消磨一生。
她好像并不知道半灵体这回事,毫无防备地被一个高等山神抓住了。那个山神很喜欢作死。就像吃唐僧的妖魔鬼怪一样,它抓到半灵体后没有直接吞食,而是把她打晕,吞噬部分灵力后,扔在一棵不很高大的树上,然后离开那棵树去找干柴,想把半灵体烧熟了吃。结果找完干柴,面对偌大一片林子,山神发现自己找不到半灵体所在的树了。
过了很久,甚至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山神也没回来。
她是准备像原来那样借助灵力转移的,但被夺取大量灵力使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嗯。可以说是非常糟心了。现在,赖以生存的林子里,几乎所有灵体都可以置她于死地。
她苦恼地翻了个身,结果掉下了树。
恰好一个年轻猎户从树下经过。身后从天而降的黑豹,使猎户非常惊恐。
看着猎户手里的枪,她眼神闪了闪,也有些畏缩。再怎么倒霉也不能栽在人类手里。
于是,为了表达自己没有恶意,她冲猎户摇了摇尾巴。
年轻人被主动示好的黑豹惊呆了。随即自动理解为这只黑豹需要帮助。
于是在黑豹看傻子的目光下,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黑豹的俩爪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然而年轻人并没有找到需要处理的伤口。他陷入了惶恐。
她看着那个诚惶诚恐的年轻人,莫名其妙地抓着自己的前爪看来看去,不知道在做什么,而且貌似还非常害怕。
她觉得有点尬。
于是她抽回爪子,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面前人,然后甩了甩尾巴,转到他身后。
她好像有点饿。
湿热的天气总容易让人生倦。
看来这年轻的小子没啥经验,估计对自己没有恶意,那,跟着这人应该可以蹭点东西吃。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拱了拱年轻人,示意他带路。
猎户转头看到身后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一双瞳仁,头皮发麻,猎也不打了,直接打道回府。虽然自己是一个人住,但好歹村子里也有个十几户人家。不少的人,还有篝火,野兽总也该是怕的。
她跟了一路。眼见着十几步开外窸窸窣窣散布着一群斑羚,身前人磕绊踉跄,惊跑了那群美餐,却是头也没抬一下,更别提开枪猎杀了。
这餐饭八成是没着落了。
她有些烦躁得蹙眉。还指望从这人的猎物里捡个便宜来着。
这心情一差,流露在外就成了不紧不慢,步步肃杀。
猎户瞥见那黑豹放缓了脚步,面上带着阴沉,尾随在自己三步之后。这可真真是如芒在背了。
猎户心下惧骇,见黑豹对自己暂时没起杀心,心一横,加快脚步跑向家去。
她心中不快,却并未动作,只是稳稳地跟在三步开外。
跑了小半个时辰,林子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年轻人体力明显是透支了,在村头小河边被绊倒后,直接就地一躺,双眼紧闭,剧烈喘息着。隔壁杨婆家喜欢钳人的大鹅都没能让他睁开眼或是挪动一下。
阳光底下,年轻人的胸膛不断起伏,汗涔涔的额角闪着并不柔顺的光泽,配上劫后余生的庆幸而餮足的表情,竟有那么一丝好看的味道。
她看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想退开去。
没啥意思。要不还是回林子去。
但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以及山林里虎视眈眈的高阶灵体,她回头的脚步有些踌躇。
罢了。村庄里阳气较盛,可以很大程度上让高阶灵体望而却步,而恰好又对她这种几乎被榨干灵力的灵体损害不大,不如索性在这安顿一段时间,毕竟还是性命要紧。
本来只是想蹭点吃的,却是阴差阳错在这年轻人手里捡了条命。
于是她循着气味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年轻人的家,跳进屋子,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年轻人的床铺,决定在他回来之前小憩一会儿。虽然不想承认,但床上那层兽皮真的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阵噼啪的翻动木柴声。大约是那人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窗子里钻进的一阵香气勾动了她肚里的馋虫。
正欲起身,突然,门被推开。
多年的习惯使她迅速低伏,隐藏在暗色的兽皮上,警醒地望向门口渐渐晃进来的身影。
是那个年轻人。
大约是刚做完活计有些疲累,年轻人赤着上身,正活动着手臂。
年轻人的咽喉完全暴露在她攻击范围内。他看起来轻松而舒展,并没有发现床上趴着的巨大威胁。
这个缺乏经验又丝毫没有警觉意识的家伙看起来毫无防备。
她决定按兵不动。
这个人走近了,又近了,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扑在床上。不仅占据了整个空间,甚至还压到了她的尾巴,而且这个人还毫无察觉。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人类。他甚至坦然地把整个自己完全展露在她的锋利前。本能促使她想碾碎他的喉管给他一个腥甜的教训。
湿润的鼻吻已经贴近了年轻人的咽喉,轻悄的嗅闻,像是在为那条不安稳的动脉找一个最舒适的喷薄点。却终于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罢了。就饶他这一次。
毕竟还要指望在他这借宿一段时日,等灵力恢复来着。
她正兀自僵持在那儿,年轻人蓦地动了一下,脆弱又鲜活的动脉蹭上了她湿润的鼻尖。
鲜润的触感让她迅速往后一窜,与此同时,年轻人也惊得坐起,惶惑地望向床对面——是那只黑豹。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她下意识的躲避。这丢人的动作使她有些恼怒。
在她审视猎物的侵略性的目光注视下,年轻人几乎想落荒而逃。
这阴魂不散的可怕的东西!怎生寻到了自己家中!
看着年轻人眼底的惊慌失措逐渐被一抹倔强和故作镇定覆上,她只是定定的在他对面趴伏着。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不多时,她便清晰地听到,男子的呼吸乱了频率。
对面的年轻人与她对视良久。过度的紧张甚至让他开始尝试用难掩颤抖的声音与她交谈。
“你…为何跟着我,可是有事情?”
“…”这人还真是蠢啊。她现在是兽形,怎么说话。鄙夷地瞥了一眼年轻人,她不满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串沉闷的咕噜声,抽出尾巴,看着年轻人,拍了拍床铺。
“…?你…要休息?”
“…”她摇了摇头,又用尾巴敲了敲床铺,对着他抻了个懒腰,趴在床上静静地瞧着他。
“难道…你…住下?”
“!”终于传递了正确消息,她愉悦地抖了抖耳朵尖。
“…!”没搞错吧!这个偶然遇见的可怕的东西要住下!年轻人下意识翻身跳下床想出门寻求邻里帮助。可惜黑豹早已察觉,他还是晚了一步。
她有些愠怒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还真的是…令人讨厌啊。这林子里,黑豹也算是少见了。光自己这一身皮毛,抵那些猎手刀口舔血好几年。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难保不会被盯上,说不定哪天稀里糊涂就被一枪放倒了。
“…啊…!你你你你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那什么,你…你也饿了吧!我刚…我刚煮了些吃食,我我我我去拿进来。”若非要寻两个词来形容面前这个家伙,她想,那一定是,慌不择路,连滚带爬。
她审视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甩甩尾巴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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