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事情总是那么琐碎和永远不断的新鲜,就好像现在的头条新闻一样:不管这件事情多么的头条和热度,总会被新的事件所覆盖,前面那件事情即使多么的光彩照耀或者多么的可恶不堪,都会被掩盖和过去,一直到没人记得。
村庄因为傻子的离去,又发生了很多是是非非,也没人去提起傻子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在哪里?
就是在这被人都遗忘的时候,傻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快四十的男人,高高的个子,黑瘦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一下子就成了新的焦点。傻子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也梳的光溜溜的,没有了以前的污垢和杂草,脸也干净净的,这样的傻子让人们又想到那个聪明勤快的小姑娘。
傻子的身后跟着一群小孩,笑嘻嘻的叫着“傻子、傻子……”
身边的男人拉着傻子的手,问着孩子们去傻子家在哪里?也没有在意孩子们的嬉闹。
“你是傻子男人吗?”大喇叭花婶对着男人说。
“嗯”这个看起来就是沉默少语的人抬头嗯了一声, 继续走路 。
“我带你去,她爹酒鬼,不好说话……”
“嗯”男人依然一个字。
花婶自言自语的说着,又骂着后面那群孩子滚,这就是花婶,一个典型的农村泼辣女人,又八卦又热心,好似城市的一线记者,什么事都要第一掌握。
自始至终,傻子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疯癫骂人,完全任由这个男人带着。
村子很小,很快消息就传到傻子爹的耳朵,他还没等花婶她们走到,自己就跑了出来。
“你个赔钱货,死到外面算了,回来干嘛?我不会养你,去找你那不要脸的妈……”人还没走近,骂声已经冲天。
傻子看到她爹气汹汹的样子,吓得赶紧躲到男人背后。
这时傻子爹才发现不是他傻子女儿一个人,精明又无耻的眼睛瞬间转动。
“死酒鬼,这是你女婿,来提亲了,你还敢骂人”花婶这大喇叭及时介绍着。
“谢谢婶子,我和他一起回去,你先回吧,我这次来找他有事”这个沉默的男人转头对花婶说。
都已经到门口了,花婶答应着好,但是腿脚依然继续跟着,花婶怎么可能放弃这次传播一手新闻的机会……
“你跟着干嘛?又不是你女儿,你不就是来看洋戏……”傻子爹边吐口水边骂着花婶。
男人没有在理他们,想跟就跟着吧,他也无所谓,傻子更是傻子一样,只是不吵闹而已。
到了门口,酒鬼直接把花婶关到院外,不让花婶进去,花婶也没有办法,只能骂两句解解气而已,但她是谁啊?村里名人,想要知道的谁也挡不住,特别傻子家的院子等于没有,花婶一下子就翻了进去。
“我是五集的,我姨在咱们镇上住,我一直在外打工没娶媳妇,这次来就是想拿回春枝的身份证去结婚……”花婶刚进到院子就听到男人笨笨的说话。
“春枝,春天的柳枝,象征着春天的希望”傻子多久了,人们都忘了“春枝”这个名字,只记得满身邋遢的傻子。
“想要户口簿可以,给钱,给五万元我立马给你户口簿”傻子爹要挟了。
“傻子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又被人强奸了不知道几回?这个老不死的敢要这么多钱”花婶听了在心里骂着,但是她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事情。
“两万,愿意就给 ,不愿意我去找政府解决。”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条件。
“那你养老费每年给多少?”这酒鬼脑子一点也没有坏,就是心眼坏了,更无赖的提出养老金。
“春枝的情况,我姨已经给我说清楚了,我不嫌弃,给你两万,让你们村支书来写个公证,签个字,永远不来往,你死了我来给你处理丧事,不行我就走了”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说出的话,和他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和犹豫。
这哪是提亲,大家就是在把傻子当个物件买卖而已。可是这就是社会中到处存在的现象,只是比贩卖妇女好一点而已。谁在乎傻子的命运终究如何?
“我去找户口簿,你给钱”傻子她爹一口答应,两万啊,他能喝多少酒,自从老婆走后,他其实就如乞丐般过日子,太懒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谁也不会同情他。
“婶子,我知道你在门口,麻烦你去叫一下村支书,行吗?”
“好的,我这就去”花婶的脸刷一下子红了,也就那一下子而已……
等到花婶带着村支书再来时,就不是两个人了,至少半个村都在往傻子家跑了,这也是花婶的传播力量。
最后事情在支书的协调下,终于尘埃落定,傻子和那个男人在村民的议论中消失在村头,村民们都知道那个叫春枝的傻子嫁到了一个叫五集的地方,傻子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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