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26
我很喜欢的一位奥地利哲学家阿德勒,就是写《超越自卑》的那位,他还另有一本著名的作品:《儿童的人格教育》。这并不是一本教育学书籍,而是个人心理学的分析研究。
他给出了十几种不同的养育环境和风格以及它们可能会对孩子人格发展造成的影响。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去写的这本书,而是从他自己成长之后的人格反观了过往童年。今天一边看《迷失》,一边忍不住地想起这本书。
我们每一个人,都无非是自己童年的延续或补偿,幼时的一切光明与阴影都不动声色地随你长大,总有某一个时刻那影子瞬间放大,笼罩了你用尽心力建造起来的整个人生。所以无处可逃,唯一办法就是和童年的自己求得和解。
懂得Ta的痛,才能治愈你的痛。
而其实当我们越长大越了解,就越容易原谅旧时种种。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人生,孩子不是作为孩子,父母也不是作为父母,而都是:作为人。如果我们成长到足够与作为“人”的父母对话,其实没有什么不能原谅。
但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不逃避不遮掩,否则才会变成毒瘤。《迷失》这故事,那种如梦境一般的童年倒回,于我熟悉到似曾相识,却冷静如隔岸观火。常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就是个老人,从来没有过童年,但童年又似乎从未结束。也许是生长中并没真正有过生生拗断的枝节,或久久尘封的盒子。
当然我也有盒子,也会梦中惊醒,却也喜欢不时主动打开,看看往事,看看过往挣扎,虽有种种不堪倒还心怀坦然。所以这个试图在心理层面挖地三尺的故事本身,并不是我爱上《迷失》的关键。反而是它“以肢体讲故事”的手法:触电般的扭动,木偶般的牵扯;如梦又如幻的舞台,那传送带、分镜头,那光、那影,凝结、闪烁,处处令人赞叹。
虽然当代剧场常被看作意味深长的寓言作品,但个人并不是很喜欢在欣赏视觉艺术的同时过分思考其背后的象征意义,就像我不是很喜欢寓言故事一样——寓言意味着遮掩,而遮掩意味着迂回和不诚恳,那往往就成为很退而求其次的一种文字。
当故事脱离了寓意而仍可存在,并且能传递强烈的情绪和气氛时,那是更伟大的一种逻辑和讲述。一个舞蹈肢体剧,既然祭出舞蹈的大旗,就该有沈伟所说的那种舞蹈艺术“形式即内容”的强大底气。这让“美”从真与善中摆脱出来,获得了独立的存在。而这,是我所最为欣赏的艺术根本。
很难说《迷失》是个什么演出。它比舞蹈更戏剧,又比戏剧更诗意。其实它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美,且幻。它把想像力从云端拉回到了舞台,那一段旁观童年的时光倒错感,比《星际穿越》更接近我心目中五维空间的视觉表达。结尾处,整场看起来痴痴肥肥浑浑噩噩的这位Lily,面对着童年的自己和母亲,用一段激烈的弗拉明戈宣布决裂,令人震撼的扭动映着她身后天堂一般的强光,灵性眩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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