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静悄悄
沿着彩色大理石铺就的路
我走在黄昏里
数着春天的叶子
青翠的,嫩绿的,刚冒出芽的
我慢慢踱着步子
从东头到西头
转个头又踱回东头
我跟树挨个儿打招呼
与树篱下的沙椤握手
毛毛的叶片有些刺人
却温柔依旧
它们在我的手心里
留下些许雪白的绒毛
黑色的鸟站在树梢
说起我听不懂的语调
我使劲儿猜度
它想要告诉我的秘密
在长凳上
我摊开双足及双手
像信徒供奉祭品
把自己献给春天的末梢
黑鸟围绕一棵棵树
飞了一圈又一圈
雷声隆隆在高空涌动
我心念起小时候的事
细碎的脚步
孩童脆生生说着话
闯入我的世界
我闭着眼
他们从我的胸膛穿过
雨点跌落在我身上
黑鸟叫唤着谁的名字
发丝轻轻颤动
我躺着
任由长凳托起我
任凭春天在四野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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