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经常到“北京国际雕塑公园”里遛弯,其中有来自40多个国家的200余尊各式各样的雕塑作品,有的高大雄伟,有的小巧玲珑,有的诙谐幽默,有的高深莫测,但都特别耐人寻味。时隔五年之后,最近我又一次踏进公园大门,还有种老友重逢的兴奋感。
公园的变化不大,只在北门内的广场上增添了一个大型不锈钢塑像,两只长腿、扇翅、交颈、对嘴的仙鹤屹立于涌泉上,似乎是一对倾诉衷肠的情侣,随时准备共赴蓝天。我绕行其一圈也没寻到有关说明,姑且称之为《双鹤》吧,而其它老的雕像前都有作品介绍,包括名称、作者、国籍等等,即便如此许多雕塑还是令我一头雾水,难解其意。
像保加利亚密特克·迪纳夫的《头》,是由一组黑色头颅造型的铁片组成,中间部分镂空,里面填充有黄色、红色的小头,同样也是中部贯通。我始终猜测不透它的寓意,是在说面对纷繁的世界,人们应该脑洞大开吗?法国埃立克·塞瑞特的《梦的支撑》更为抽象,七把座椅式的彩色钢板围成一圈,犹如膝盖跪地的几个妇人在聊天畅想未来,具体含义不得而知。
相较于这些艺术特色鲜明的作品,名人头像则要直观得多,它们分列于跑道两侧,都是采用写实手法塑造而成,其中不乏大名鼎鼎的音乐家,像贝多芬、李斯特、巴赫等,而公园中也汇集了众多音乐爱好者。玉兰花苑里一群30多人组成的合唱团正在练声,洪亮的声浪如排山倒海的巨浪般滚向四面八方,似疾驶而过的高铁轰隆隆擦身远去。
阵阵悠扬的笛声将我引领到一座凉亭前,一位带墨镜的大哥正全神贯注地横笛而吹,旁边坐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聚精会神地面朝吹笛者,脸上的表情随着笛音时而舒缓,时而紧张。我凑到跟前时,他们仍旁若无人似的一吹一听,全然把外来者当作了空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俞伯牙与钟子期吗?笛子吹出的不是高山流水,而是“人生难得一知己”,令人艳羡不已。
公园里的音乐派对不只这二人,在《摇滚青年》雕像边还有一个小型乐队在表演。一位头梳小辫的老者手抚电吉他,将汩汩婉转音符泼洒一地,对面两个大姐手持话筒边拣拾起伴奏音,边配合着唱出和弦,抑扬顿挫之声刹那间荡漾开来,恍若在给周围听众的耳膜做SPA按摩,舒爽感袭遍全身。我如痴如醉地连听了两首歌,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向西闲逛。
各种乐声接踵而至,既有太极拳舒缓的伴奏音,也有新疆舞欢快的舞曲,还有交谊舞的蹦擦擦之声,风格迥异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在公园里奔腾。掠过湖畔黑鸭的羽翼,擦过玉兰枝下的浓荫,跳过《梦的支撑》的座椅,穿过《头》的脑洞,攀上《双鹤》之顶,最后牵绊于我的脚边,呢喃为一句嘱托:常回来看看呀!
202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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