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话。确切来说是许多个细节。许多个瞬间或者片刻发生了什么,只想与你一人细说。我想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分享和告白,我希望是。
那一刻我非常想你,于是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可是天空不见一朵白云,但我依然想要分享给你。狗尾草随着风晃啊晃,我想起你远远走向我,迎着阳光,你对我笑。
我想我们再也不见面,我只心里惦念着你,这应该不算过分,也算不得我破坏你。但我承认,是我总一次次热情表白对你遮不住也不愿放弃的喜爱。当我忽而明白,我将自己置身怎样的立场,又将你置身怎样的立场。
我也是突然才明白,爱情确实不分先来后到,不分年龄与距离,但至少我该懂礼义廉耻。我不该厚着脸皮自轻自贱喜欢不属于我的你,我更不该在已经克制了好几年把那火已经压下去了的情况下,又让它泄了出来,而扰乱你。
以后,还像我说的吧,我爱你。就只是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好了。这会让我心下的愧疚少一些,破坏你的羞耻少一些,爱可以,打扰不可以,流露不可以。我决不再以一个后来者的姿态对你向往又迷恋,决不再惦念着过去那点美好不愿意往前看。因为疫情,我回头看了,也往回走了,可现实依旧拖拽着我清醒,不要迷恋梦中怎样。
当年我也是下定了决心的。我删除你小号的好友,我不再打电话给你,我不再回复你任何的信息,我一个人听歌到流泪没让你知晓,我偷偷选择结婚背叛了对你的承诺,我也是曾以为我可以等未来我只一个人,能和你在一起。我想过的。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那件事情横在你我中间,大概一辈子都过不去吧,我想我这一生也不能作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拥有你了。所以我放弃了。你也不能和我在一起,因为你要对生活负责任。我退缩了,妥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己都相信了我是被迫结婚,我忘记了自己的不堪,或者说我又一次自动屏蔽了不想记得的事情,就像小时候为了不挨打,把老父母忘记。可那个人又出现说我当年有病,我不想想起,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肮脏,不堪,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悲从心来,只有落泪。你说过去的事就让过去,何苦执念放不下,我是放下了,却又想起了。
为什么想把这些年你错过的我的生活都一一说给你听,还不是想要向你证明,我是一个好女孩,后来骗自己说,我听你的话,回来跟我妈和好,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嫁了。没用的,我所有的骄傲都被那件事毁灭了,我再没了自信,我宁愿说自己水性杨花,也不愿意说,残花败柳。可它不是一个秘密吗?一个没人知道,我也忘记了,不应该被重提的秘密。我曾经对我妈有多期望,在得知真相就有多心凉。她没考虑过我,才会用这样的理由索取所谓的青春费。
那时还在上海,打电话报平安,我说放心吧妈,我没事,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是湖南的。就这么一句话后来也成了我最后悔与她说起的事情。当年直接就断了联系的,也在我的记忆里不存在了。可当我满心欢喜带着礼物回娘家,或是我妈不舒服在医院我去照顾,再往前想,我给她洗脚剪脚趾甲,还有她做手术我不离分寸,她都一脸欣慰说,闺女啊,这你该多庆幸当年没嫁去湖南。要不然的话现在有你的苦日子,你看听妈的话嫁到咱附近,我想你了需要你照顾了多方便。人家没人心疼你的,只有当妈的心疼自己闺女。每次我都没接话。说的多了,我真的厌烦了。我越是不想提不想记起,她越是要我时刻铭记,要感谢当年没人管只有她管我。外表看来,也真是像她说的,没人管我的时候她管了,我任性不愿意结婚的时候她出手了,我如今在所有人看来的幸福生活,都像她与外人炫耀时说的那句,我闺女听话,都听我的安排,现在过的多好。
可笑的是,我明明已经选择结婚委身柴米油盐,却还是满脑子风花雪月,诗与远方。是啊,后来才知道,星辰大海都需要门票,诗和远方的路费也很贵。
人都是会变得吧,随着环境和阅历,终将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吧?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我曾一度无比清高,把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看的极轻,如今又为了钱财奔波,忙忙碌碌。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惆怅,碎银几两,可供老母抓药,贫妻买米,幼子读书。可这碎银几两,断了儿时梦想,让少年染上沧桑。”
我曾鄙夷那些为了工作推不开领导上级的酒,把孩子家庭丢在一边只为了努力争取升职空间的那些人。我以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现在却体会到那种无奈、无能、无力。时常会感到很迷茫没有方向,一晃眼时光已经把我推向了人生的精彩时刻,可我有什么拿手好戏来演绎呢?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千里马尚且难遇伯乐,我算不得千里马,更难遇知音。所以领导的局要捧,酒要喝,嘴要甜。我却接受不了同事已经三十即将奔四的年纪,眼里嫌弃却默许的搂搂抱抱的亲热。这会儿了,我又假装清高呢!
算了,这现实的生活不提也罢。真后悔啊,结婚前为了不再对你太依赖,忍住了太多话不跟你说,现在再说也没意义了。好多话当时错过了,就再也没了合适的机会,就算日后找机会说出来了,也不再是当初的情境与心情。只得一句,当时已惘然。
突然看到这样一句话“老人说,如果有一天你梦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说明他正在遗忘你。梦到三次,便是缘尽。”我怔了又怔,有些相信大梦三场再无缘分,又不想相信我那次梦到了你,是你对我的遗忘。好吧,你忘了我吧,我不怪你,我与众人皆是过客,你我的修行怕是已到了最后时刻,我不怒坦然接受,我笑笑祝福你,一切皆如你愿。
生活需要仪式感,就为我对你执念的结束做一个小小的仪式,来祭奠过去七年我以一个明知的后来者对你觊觎爱恋一场。这一次我才甘心坦然接受命运送给我,做一个小妹妹的身份。未来有一天,我真的会由心地问候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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