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康定,人们会摇摇头。当其他城市桃花凋落,初夏伴随着摇扇、西瓜、蝉鸣、炙热席卷而来时,这座城市柳梢刚含苞,小桃花才开,山上的雪还很白。
它被高耸的山围绕,在一条奔淌的河流中苏醒。绿度母的佛像被镌刻在神山上,俯瞰一切。
一阵过山风吹过康定。
灿烂阳光下,倾盆大雨忽如其来,河水奔涌,沿河柳枝翻飞,迎面走来一位瘦高的藏族阿妈或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僧侣。
我们是刚到的游客,刚从温暖明媚的4月飞到寒冷凛冽的2月。在这条中国最美航线上,从机窗外看,横亘山谷间的雪山一条条滑过,白云一朵朵飘过,上帝若存在,俯瞰人间应是这风景吧。
在这儿每一个地方,一抬头,就能望见雪山。藏民会告诉你,哪一座是贡嘎雪山,哪一座是雅拉雪山。这儿信仰随处可见,手中的佛珠,人们闲下来总转动;街上的转经筒,总有人围着转一圈;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的寺庙里,色彩瑰丽却裂痕斑驳的壁画前,总有人虔诚叩拜。信仰不高深抽象,不虚无缥缈,像日常的饭菜,身边的树木,流淌的河水一样实在,真切。
不过,最震撼的还是石头。去塔公的盘山公路上,一堆堆乱石岗掠过,几千个白色石头上都刻着字,密密麻麻。藏民说刻的是南无阿弥陀佛,每一块石头,每一棵草木,横亘在天地间,和神灵沟通。
(玛尼石堆)塔公的寺庙很出名,不可不去。在塔公寺庙中,我沿着长长的回廊,转经,来来回回。
野马在院中啃草。寺庙外,蓝天下,一座座白塔耸立,雄鹰低低掠过。草原辽阔,黑牦牛如星星点点,沿着弯曲细长的河流喝水。饮马康巴。我忽然想,在高原上,做一个牧人,住在帐篷下,与马牛为伴,吃着黑香猪,日子也潇洒。
旅途中最有意思的还有人。在木格措养马的扎西大叔,牵马带我奔向贡嘎雪山。在沼泽上,石头房子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村庄。他指着一间用碎石和树木搭建的房子,说那是他的家。屋前站在黑黑的大妈,是他老婆。草原上啃草的几百只牦牛,也是他养的。不过,大雪封山时,他要赶着牦牛和马儿下山,这么多也不好赶啊。
“大叔,冬天风大,住在房子里冷不冷?”我瞥了一眼石头堆砌的房子。
“怎么可能,有暖暖的被窝和美丽的老婆,怎么会觉得冷”扎西笑嘻嘻地说,说完又唱起了藏歌。
在木格措的沼泽地里,我发现很多树木都被烧得焦黑。扎西大叔说,这些树不会再长了,再长一棵这么粗壮的树要一百年。我后来特意去查了,原来在2013年,康定发生过一场火灾,当时火势蔓延92公里,整个景区几乎被火海包围。3年后的今天,目之所及,还留下一些树木残骸,这真遗憾。
我们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贡嘎雪山,他吐了一口烟,羡慕福建女孩看到海,也希望有一天能像游客一样去其他地方旅游。因为他们世世代代都在雪山和湖泊间生活。
女孩说,我们能看海,可没见过这么美的雪山。
抽烟间隙,他还告诉我,那深绿色的是杜鹃花,那棕色的是格桑花,如果秋天来,这些花都开了,那山下的树,也会变黄吧。或许是过山风,这里的树很美,疏朗。
(秋天的新都桥,是摄影家的天堂)我也记得活泼欢乐的卓玛,她是极少数化妆的藏族女人,很爱笑,也很善谈,活泼极了。她说藏语,也说点四川味浓厚的普通话,我连蒙带猜地明白她的话。她笑着说,她们把黑香猪扔到温泉里,第二天泡熟了就可以吃。车子穿梭在雪山间,她指着高山上细小的人,说,那就是采虫草的人。车子爬到雪山处,她带着我,一起下车,采摘雪灵芝,还耐心讲解高山上的其他植物,以及他们的风俗。
(黄色的团状物就是雪灵芝)离开康定那天,下了大雪,我在想,扎西大叔应该下山了吧。下次还会再来,希望在秋天,来一次自驾游。
注: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翎微小筑 一花一故事 一沙一世界 会花艺的小编辑 苦逼的地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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