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八月底九月初晓晓都要来到这片村庄进行开学前的入户摸底,顶着烈日在小巷中穿梭着找寻名单中的门牌号犹如大海捞针般艰难。这片村庄的门牌号是无序的,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闷头挨家挨户的去对数字。刚才已经看到东片区四十号了,可是二十五分钟过去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四十一号。接近崩溃的时刻,晓晓终于在小巷深处看到了那闪着金光的数字四十一。晓晓犹如见到至亲般的欣喜,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
她快速的来到门牌下高声叫到“有人在家吗?”透过那扇肮脏而破旧的铁栅栏门,晓晓看到这个房子的一楼像个小型废品收购站,整个房间的地板上摆着一堆堆打包好的破纸皮或者是一袋袋脏兮兮的饮料瓶,到处堆成一座座小山。虽然此刻才下午四点来钟,但是酷暑的太阳依然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四周的房子把这家住户的光线都挡住了,所以透过铁栅栏往里看,晓晓只看到房子的中间摆着一把白色躺椅,躺椅上笔挺的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因为光线暗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脸。晓晓再次举手敲了敲铁栅栏“你好,请问是俞林家长吗?”,那名男子仿若入定般不受任何声响的影响,没有理会这边的一举一动。
于是,晓晓退后两步朝右手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条小巷子可以绕到房子的正门。小巷非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走过,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散落着一些废纸屑、糖果纸以及饮料瓶,看得出这条路平日里极少人走。来到前门,大门敞开着,晓晓再次朝躺椅的方向礼貌的问了一声“请问,这是俞林小朋友家吗?”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想要理睬晓晓的意思,晓晓心里面低估了一句“这个人怎么如此怪异。”但是再仔细一想,这一带的房子都是村民们自建的民房,每一栋有五六层,每一层有两三百平米。大家一般都把四层以下的房间隔成若干间,出租给外来打工者,四成以上的在楼梯上安一扇铁门隔起来自己住。眼前的这个人一看就是外地人,而这个小型仓库应该是这家住户原来的院子加盖了一个顶棚。因为晓晓看到仓库左边有一扇敞开的小铁门,里面光线很暗。
没有得到回应的晓晓来到小铁门前,往里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阴凉而深长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两排排列整齐的房间,每一排有七八扇浅黄色的木门紧闭着。这个点估计租客都还在上班,空荡荡的楼道里没有一点响声。进到铁门里面,左手边是一个楼梯,晓晓没有一丝犹豫地拾级而上,一层一层向上爬,每一层都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晓晓自己的脚步声。来到四层的时候,被一扇铁门拦住了去路,晓晓抬头朝着楼上的方向大声的询问着“请问有人在家吗?”空荡荡的楼梯上只有一点点的回声在响着,然后一切归于安静,仿佛有一根头发丝掉落下来都能被听见。
询问无果的晓晓在铁门处站了一会儿,从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关闭铁门的声音。晓晓寻着声音下楼来到刚才走进来的铁门处,此刻那个铁门紧闭着。而刚才坐在外面躺椅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此刻站在过道上,背对着晓晓用钥匙在开过道左手边的第三扇木门。钥匙的转动声刺耳而突兀,随即砰的一声响那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木门处。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此刻只有晓晓和那个消失在木门处的中年男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晓晓赶紧伸出手去推眼前的铁门,可是铁门纹丝不动。再去转动把手,向右转开不了,向左转也开不了。晓晓的心跳得异常的快,恐惧感从颤抖的双手快速的爬升,一路滚到她的咽喉处,她觉得自己喉咙发紧,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恐惧感继续向上爬,她知道自己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地板上。湿滑的双手再次用力的推了推门,门还是纹丝不动,再转动把手,可是怎么转门都依然不动。
晓晓紧张的跑向刚才下楼的方向,在二楼的转角处有扇小窗户,晓晓朝外面看去,想看下是否有人从窗户下路过,可以来帮自己开下门。可是窗外和窗内没有分别,安静极了,只有知了在窗外挣扎般的叫着。晓晓再次下到铁门处,努力试着转动那个把手,向左转,向右转,没有一个方向能把铁门打开。晓晓边转着铁门边朝身后那扇刚刚关闭的木门看去,深怕那扇此刻紧闭的门下一秒会突然间打开,然后伸出恶魔般的双手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尝试再次失败的晓晓没有勇气待在这个铁门处,她再次快速的消失在铁门口,来到三楼的转角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一下当下要怎么办才好!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刚才怎么那么大意,没有想到会这样被困在这里。她站在那扇窗户下朝外再次喊了一声“有人吗?能不能帮忙开下门”话音一落,窗外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声由远及近,有个爽朗的男声回应到“来啦,来啦,马上给你开门。”这一刻,晓晓觉得这个声音是她人生中听到的最畅快,最好听的声音了。她快速的朝着楼下跑去,一阵犹如天籁般的钥匙转动声伴着她下楼的脚步声欢快的响起,合奏出一段劫后余生的动人旋律。
那天夜里九点多,晓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满身的汗味熏得自己呼吸不畅。她快速的洗漱后,打开书桌前的台灯,从包里翻找出今天去入户的信息单。组长分配给自己的是十五个孩子,其中有十个确定要来上学,三个不确定会来,两个父母在外地工作,确定不来上学了。统计好信息后,把那张统计表拍照发给组长。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晓晓来到窗前望着夜色下的这座城市忍不住一声叹息。
直到现在晓晓仍然记得当初选择幼师这个专业的时候,内心里满满的期许和向往。那时想象的幼儿园老师过的每一天都是可以用以下这些形容词来形容的:光鲜亮丽,朝气蓬勃,载歌载舞,还有童言稚语和欢声笑语……。回想当初理想中的现在的工作状态,晓晓常常会觉得迷茫和失落。
刚参加工作那一年的九月一日,对晓晓来说绝对是目前为止这一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天。那天晓晓起了个大早,穿上一套白色欧根纱连衣裙,连衣裙的领口处有一排蓝粉色的小圆珠,像一条镶在裙子上的项链。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致些,晓晓特意买了一个黄色爱心型的小胸针别在左边的锁骨处。出门前,晓晓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其实只是简单的抹了素颜霜和一点腮红,最后画了口红,想把自己最美的状态呈现在孩子们眼前。当晓晓妆容靓丽的出现在办公室时,她看到陆陆续续进来的同事们,纷纷从柜子里拿出简单的T恤换下从家里穿来的漂亮衣服,晓晓没有和她们一样的衣服,一起新来的老师都穿着自己的衣服来到大厅处,开始迎接开学的小朋友。站在门厅处,一阵阵的哭闹声一波又一波的响起。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天,小班刚入园的孩子正处于分离焦虑,有个小男孩拼命的抓住爸妈的衣服和手臂,“师傅”王老师一边笑咪咪地哄着他,一边残忍地去把那小手掰开,任他拳打脚踢拼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这个时候,班上另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生也来了,小女孩睁大双眼胆怯地看着和王老师“做斗争”的男孩子,哇一声也大哭了起来。晓晓急忙上前去抱她,可是小女孩抓着妈妈的头发死活不松开,晓晓一只手费劲地抱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她的妈妈一脸不舍地安慰着“妞妞乖,妈妈去买菜,买完了马上来接妞妞回家”。小女孩哭得声嘶力竭,边哭边拍打着晓晓的头,另一只手没抓住妈妈的头发,她生气地去扯晓晓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是因为太伤心了,还是什么原因,这么小小的人儿,竟然一把扯下两颗珠子。晓晓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新衣服,从小女孩手中拿过那两颗珠子后,急匆匆地抱着她进了教室。
就这样一趟又一趟的和孩子们斗智斗勇,直到三十多个孩子全部到齐。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又湿,配班王老师已经换了两次衣服,脸上的汗水也早已模糊了自己的妆容。半个小时前光鲜亮丽的那个晓晓此时一身的臭汗淋漓,衣着上也沾满了孩子们的眼泪鼻涕,以及他们用双手拼命拉扯的痕迹。就这样在战场中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过了早晨入园 的这一关,接下来最让孩子们接受不了的就是午睡了。窗帘一拉,教室里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是默默的流泪仰着小脑袋泪眼模糊的看着你,有的是躺在床铺上嚎啕大哭的,还有的是满教室躲不让你近他的身让你费劲九牛二虎才能把他抱到床铺上。终于用尽全力把所有的小家伙都安顿到他们的床铺上,累得精疲力尽的晓晓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抱抱这个哄哄那个,直到他们都安然入梦。
接近一点的时候整个幼儿园一片安静,此刻的晓晓窝在小点点的边上,小家伙一直哭着要找妈妈,嚎啕大哭后生气地拍打着床铺,然后要求要老师过来陪他。晓晓忍受着极度的疲惫和困倦,耐心哄着他,也许是哭得累了,小家伙终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睡梦中仍然在小声地啜泣着。教室里比起早上安静极了,只有小天使们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晓晓就这样窝在点点的身边,她怕自己离开的话点点会醒来,小家伙一醒估计又得开始哭,到时不知有多少孩子要跟着被吵醒了。
之后的每一天,就在这样的模式中重复着,每天不停的和小天使们斗智斗勇,拼体力拼脑力。第一个周末的清晨里,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意识到今天是周末,晓晓开心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声对着天花板吼了一声“今天是周末呀今天是周末!”隔壁房间的晓晴被这一声吼吓得从床上弹起来,也在隔壁吼了一声“就不能让姐姐我睡到自然醒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九月底,小天使们逐渐的适应了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没有了分离焦虑,晓晓觉得自己的人生瞬间明亮了起来。小天使们可爱的时候,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着自己前行的路。
那是开学后没多久的一天,放学后多数孩子都被接走了,剩下彦鹏还没人来接。晓晓有一份表格急着做,她一手拿着椅子,一手牵起鹏鹏的手走到办公桌前“宝贝,老师现在要做事,你坐在我身边等妈妈来接好吗?”说完晓晓就开始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的忙碌起来。小家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看得津津有味。晓晓眼角余光看到鹏鹏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扬。不一会儿,晓晓觉得左手臂上传来轻柔温热的触感,转头一看,鹏鹏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晓晓“老师,我好喜欢你啊!”原来,这家伙是在用亲吻手臂的方式在表达她对自己的喜欢!那一瞬间,晓晓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她欣喜地抱起鹏鹏,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我也好喜欢你呦!”
有艰辛就会有收获,有泪水就会有欢笑。孩子们的童言稚语和对你的真切喜爱是辛劳中的一剂良药,可以治好你的身心疲惫和一颗想要放弃的心。这是参加工作后最大的感悟和体会。
有一回在挪班级的课桌椅和区角柜,搬上搬下很是消耗体力,孩子们看着老师忙上忙下,小大人一样显得特别乖巧听话。等忙完了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偷偷的走到晓晓背后要给她捶背。晓晓牵着她的小手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不可以给老师捶背哦,等下被园长看到老师会被批评的”小家伙很懂事的点点头对她说“那你晚上去我家,我偷偷给你捶”听着这样暖心的话语,再累的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那天教室布局好之后,晓晓请小朋友把椅子搬起来靠着桌子摆好。也许是为了显得自己的力气大,只见琦林单手拎起椅子,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这个木椅还是有些重量的,他走得有些吃力,走一步椅子就撞一下自己的脚,来到晓晓旁边时,他不小心撞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晓晓老师。晓晓仿佛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了,这个椅子撞过来,实在是痛。琦林并不知道自己撞到了老师"老师,让我过去可以吗?"晓晓蹲下身子,揉一揉刚刚被撞的脚对他说"可以啊!可是你刚才撞到我了,很痛啊!"听到老师这么说,他马上放下自己的椅子,蹲在老师的面前,对着老师的小腿一口接一口的吹着气,边吹边轻柔地摸一摸。看着他非常卖力地鼓起腮帮子,用尽全力地吹着。晓晓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之后赶紧把他扶起来,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在干嘛呢?”他奶声奶气地说“老师还痛吗?我再给你吹一吹就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谢谢你!”
每一个孩子都是掉落凡间的天使,有着最纯真的心灵,和小天使们相处的每一天都会有惊喜和笑声。
有人说,生活是有两张面孔的,而且这两张面孔她们是相对的。一张是真实,一张是虚假;一张是惬意,一张是忙碌;一张是欢笑,一张是痛苦。
那天放学离园时,晓晓和王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微笑的送走孩子们。天硕爷爷面无表情地走到老师面前,板着脸对王老师吼道“你们老师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孩子这周都没有得到贴贴纸,天天不想来上学,放学不肯回家。”晓晓和王老师被他一吼,顿时有些窘迫,天硕爷爷还在用粗暴的语气不停的责怪着老师,站在他旁边的家长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晓晓刚参加工作不久,还应付不了这样复杂的局面。她一手牵着天硕,看到孩子也被自己爷爷这样野蛮的态度吓到了,赶紧对爷爷说“天硕爷爷,我们有话好好说,您这样会吓到孩子的。”王老师压下心中的难堪和风细雨地和老人解释着,老人才牵着孩子离开了教室。
等老人走后,王老师立即将班级老师叫到一起,针对天硕爷爷的行为展开讨论和分析。
这孩子平时相当调皮捣蛋,上课从来不认真听,坐在椅子上总是不停的去摇晃自己的椅子,发出吵闹的声音影响到别的孩子,甚至还会动手去摇前后左右的小朋友,吵得他身边的孩子不得安宁。而且昨天在做手工的时候,还故意拿自己的剪刀去剪坐在他是那边的小朋友的手。因为这段时间表现比较差,班级里的三个老师都没有给他贴贴纸,可是家长因为孩子没有得到奖励不高兴了。
那天下班后,三个老师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和天硕妈妈约好,到家里去家访进行进一步的沟通。从天硕家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三个老师饿着肚子耐心的和大人沟通着。晓晓不明白,明明老师并没有错,却要蒙受这样的误解,忍受家长恶劣的态度,同时还要想着尽量将矛盾化解。
有时候,付出并不能和收获划上等号。在这个岗位待的越久,晓晓越发感觉到这份工作并不是只要自己实实在在的对孩子好就可以了。三十多个孩子背后那三十多个家庭,对待孩子的教育方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相应的他们对自己唯一的宝贝孩子的老师也有着相当高的期待。
这件事过后不久,晓晓迎来了工作生涯中一个极大的风浪,冲击得她身心俱疲,工作的积极性也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那是六一前的一段时间,每个班级都在给孩子们排练六一汇演的节目。这次的六一节,学校要求每个班要有两个节目,并且要求所有的孩子都要上台表演。
排练对于老师和这么小年龄层的孩子来说,是体力和脑力双重的考验。孩子年龄小,注意力集中的时间短,集体的舞蹈排练需要不断重复着一些肢体动作,会显得枯燥而无趣。为了让孩子们能熬过这段困难时期,晓晓和王老师想尽各种办法,比如说买来小零食,小贴纸等作为奖励送给小朋友;或者是和孩子们约定了,表现好的话可以奖励他们玩好玩的游戏……
那天一大早,琦林爷爷就来到保安室,叫嚣着说他要找园长告状,保安耐心的跟他说“园长这几天出差了,我帮你把班级老师叫出来行不?”“有这么刚好出差?那我们去教育局说。”晓晓因为刚好到保安室拿旧报纸,就撞上了这一幕。她脑袋里迅速回想了这几天琦林在学校里的表现,没有异常呀!于是她来到琦林爷爷面前,态度温和地说“琦林爷爷,是什么事呢?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琦林爷爷凶神恶煞地看着晓晓“你们这老师是怎么当的,怎么可以那么大声跟我孙子说话!”晓晓一头雾水“您能说清楚一点吗?什么时候的事”“还好昨天我在我孙子的书包里放了录音笔,我才知道你们老师那么大声在叫我孙子,我孙子昨天回去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把一家人都吵醒了”听到录音笔这三个字,晓晓有一瞬间觉得心很痛,家长对老师已经不信任到这个程度了。
但是她马上把这个情绪压制下去,脑海里把昨天和琦林的相处点滴再回想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无奈之下,她只能恳切的对老人说“要不,您把录音笔的内容给我们听一下,我才能把具体情况跟您详细说清楚。”
“录音笔是重要的证据,我是不会拿出来的,你们昨天在给孩子排练的时候,吼了我孙子,我要找你们园长说,不行的话我们去教育局说清楚。”“排练的时候?”晓晓马上想到昨天上午在排练六一节目时,琦林故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他的前面站着好朋友天硕,两个人不肯跟着老师的节奏站队形。刚开始是不断的提醒他,后来晓晓干脆直接站在他身边看他做,小家伙看到老师在说那边,会收敛一些。可是没过一会,他故意在做动作的时候把手伸去推前面的小朋友,晓晓实在忍不住,就大声对琦林说“你怎么可以推你的好朋友,摔倒了怎么办?”小家伙还不服气老师的批评,小脑袋转到别的地方,始终不肯和老师对视。
把事情的经过和琦林爷爷说了之后,老人家最终还是不肯原谅老师,一个电话打到了教育局,还打到地方日报,说要把老师的行为公之于众。地方日报也真的来采访了晓晓,一件小小的事情最后闹得沸沸扬扬,班级家长们也都在散播着各种版本的谣言。晓晓每天心惊胆战,害怕自己在带班时会有什么不妥的言行,也害怕家长的流言蜚语。顶着这样巨大的压力,不到一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晓晓仍然记得自己最初的梦想,陪伴一个个的小天使们成长,用爱滋润他们的心灵。可是,工作还不满一年,她在这个岗位上如履薄冰,每天提心吊胆,最初的梦想,最初的心愿已经在每日的辛劳中一点点的被腐蚀。这样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压力,她觉得自己稚嫩的双肩真的挑不动这份职业带来的多重压力。
晓晓选择了离开,不管将来路会有多难走,眼前这条路真的没有勇气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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