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爱情

当我正上小学或者更早的时候，家里农忙时节都要请人帮忙采摘芦笋。阿妹姑姑（阿妹是大人们叫她的，我们小孩子就顺口这样称呼）是其中一个。在所有请过的帮工中，阿妹姑姑应该算是最勤快的一个。

阿妹姑姑在我家帮过两三年的工，中间离开过一年，似乎也正是在她中间离开的那年，我听到家里人谈论过，阿妹姑姑很喜欢我本家的一个叔叔，但他奶奶似乎不愿意，说是嫌弃鼻子太大，不好看。

我不知道阿妹姑姑有没有向我那位叔叔表白过，但我知道她喜欢她。

好像是她第二次到我家帮工。那时候本家叔叔已经相亲谈了一个对象。有一天，我正好跟着她在同一片地里采摘芦笋。

她突然问我：“滨仔，你**叔叔是不是谈对象了？”

她突然这样问我，正正印证了之前大家的议论，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她采摘芦笋的手停下来，再问我：

“那你那个婶婶漂亮吗？”

我说我不知道，还好吧。

她又问：“那我如果当你婶婶，你会开心吗？”

我回答，当然开心咯。

不知道是我明知希望渺茫回答的口气让她觉得敷衍，还是她觉得自己问得好笑，我就看见，她对着我苦苦一笑，瞬间却号啕大哭起来。

那年农忙时节结束，阿妹姑姑就没再给我们帮工，听说后来嫁到广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