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库伦沟林场招待所醒来,犹如花开露水苏醒。后窗开在山坡上,山坡上长满了长满野花的茂密的细草。
花花好像刚看完这部戏,还瞪大了眼睛记得剧情。前窗对面,成堆的红松久未砍伐,鳞片犹新。松脂的香气在我的房间里彻夜萦绕,梦境仿佛镶嵌。与琥珀色。
正要出去跑步,忽听山侧传来鸟叫声。我几乎不想再跑了,我想去山上,把躲在黑暗中的鸟儿一只一只地猎杀,看看是哪些鸟儿在唱这些歌。人的眼睛是无能为力的,只见松不见鸟。
这里的空气比刚开的香槟还香。人们在城市呆久了,连街头垃圾都分辨不出气味,这里的鼻子就像刚获救的小狗。
没想到,地球上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香气,让人头晕目眩,仿佛香气在榨取血液中的氧气。气味在大脑中崩溃,人们走路时跌跌撞撞。有点舍不得大口喘气,跑步的时候,用这么好的空气呼吸实在是太浪费了,还是慢慢走,少呼吸。
跑步是浪费气味。水泥林荫大道直通远方,没有过往车辆,似乎白建了。水泥路上,草包的花纹依稀可见,车子也不多。
跑步吧,跑步在这里是一项特殊的活动,周围没有人,只有天上的白云和隐藏在树上的看不见的小鸟。皇帝就是这样奔跑的,我告诉自己,尽管我从未听说过皇帝奔跑。
正想着,忽然看见路边屋顶上站着三四个泥水匠,正在收工,看着我跑。他们的脸红得像砖头,五颜六色的半袖衬衫在阳光下褪色。我看看他们,他们不好意思,低着头去砌砖,一边鞠躬一边瞪着我。
跑了三公里,路边彩旗飘扬。横幅上写着“欢迎来到某某庄园”。我是在一条挂着彩旗的小路上跑进去找到这个庄园的,跑了两公里也没看到什么垃圾庄园,我猜想很多人翻进去找不到庄园,就折返了。庄园破产了。
当然,真正在这个庄园里吃饭睡觉的人是司机,而不是跑者。这就是他们仍然破产的原因。沿路两公里的彩旗,证明他们过得不错,至少他们有钱买上百面随风飘扬的彩旗。
我回到大道上,慢慢地跑着,心情不错,想唱歌,但又觉得唱的东西太少了。这么好的环境,一下子唱一百首歌也没什么。
只有关于草原、河流、爱情、母亲和友情的歌曲才能与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石匠、野兔、松树应唱。为什么作曲家不为泥瓦匠创作一首歌曲?他们住的房子不是泥水匠盖的吗?我高兴地想。
左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群牛,三十、四十头,在雾气中像红黑色的石头一样堆积起来,牛的身后是一棵白桦树。白桦树长在平坦的土地上而不是山上,似乎只需要长长的草。
白桦林密密麻麻,像姑娘们挽着裙子挤在一起。白桦树苗条而美丽,有的两三棵一起生长。它们的叶子是绿色的,比火锅里的蔬菜还绿,衬托出树干的白和美。人进入白桦林要多唱歌,不一定是俄语歌曲,闷闷不乐的日本歌曲也适合。
白桦林旁有一条小河,呼伦贝尔人称之为狗塘子。小河宽四五丈,岸边绿草如茵,草长二丈高,像是给小河披上了一件迷彩服,不让别人发现这里是一条安静的小河。
阿荣旗的伟大——我希望伟大这个词的使用不会让我感到惊讶——这里没有采矿或草地破坏。它的土地上覆盖着数百条隐藏在深草中的小河。养护这么多小河的植被有多好?
奔腾的河流证明山深林密,草长小鸟飞,飞鸟白云在这里安居乐业。拨开草地,我看到了河流。小河因未见人而害羞,在天上拉出一片云影遮住它的脸。
凑近一看,河里有土黄色的小十字花鱼游来游去,水底还有腐烂的蓝莓和红色的山丁。小禾是一个披着绿色面纱的少女,他们跑下草地,奔向了未知的远方。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大草原犹如浑然天成的绿毡,看不到一条小河的踪影。
在这种地方跑是不可能的,跑的高手来到这里必须走走停停。眼前那么多美景,浪费了我的光阴。人在奔跑,心早已飞向远方。
我不止一次沿着马路奔跑,看着白桦林、小河和草叶上的露珠,甚至产生了幻觉,想跑到地平线上堆积如山的短云堆。没想到这里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人间美景说不尽,就算不是仙境,也算是一个人一生都难遇的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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