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与隋意并肩站好,礼貌地和外公打招呼,外公回应了隋意。隋意与外公聊了一会儿天便离开了,她还要趁着天黑前赶回家去。
一路上,有残风陪伴,隋意一点都不害怕,她还想穿过那片树林,却被残风拦住了。残风执意走可以经过王拣家的路。
“反正他又不在家,经过了也没有用。”隋意顺手扯下路边的草棍儿,放进嘴巴咬。
“但是我想看见他啊,我都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他,连他的家我都有好久没有看过了。”残风扯下隋意嘴角的草棍儿,“你要注意形象,你不能像我。”
隋意张大嘴巴,“啊?”
“别人看不见我,我才可以随心所欲。但你不一样,你要保持好的状态,不能丢脸。”
隋意摸摸耳朵,弹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你是残风吧?我突然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还是很难想象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她有另一个名字,还说是我自己。这件事我一定要说给慕椿儿听,她一定会说我疯了。”
残风:“你说的是水雾?”
隋意:“嗯?水雾不是她给自己起的笔名,你怎么知道?”
残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嘛。哎呀,其实我也挺别扭的,不过,我们要结成同盟。”
隋意:“什么同盟?”
残风:“遇见王拣同盟。哎,我们要达成共识,你要听我的,才能时常与王拣见面,才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隋意:“真的吗?可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不过是彼此分身,想法还不都应该一样。分身,分身,对了,风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同时去做两件事,比如你来替我学习,我想办法坐火车去安里找他。”
残风:“你想得美, 要去找王拣,那一定是我去才对,要不是我暂时去不成,哪里还有你的机会。”
隋意:“凭什么,我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得有你出现,为什么不让我自由一会儿呢?”
残风:“这就是麻烦所在。你能去找,我就要留在这里,可大家看不见我。而我又去不了。”
隋意:“那你还让我听你的,你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乖乖等王拣放假回家,才能有机会吧。既然别人看不见你,到时候你帮我看着他,只要他出门你就来告诉我多好。”
残风:“凭什么是我替你看着他,还向你通风报信呢?我若是能看见他,我干脆自己看就好。”
她们俩边走边说,说着说着竟然吵起架来,最后闹得别过脸去,谁也不理谁,完全没注意这里正巧对着王拣家。王拣母亲关大门时出了响动。
幸好所行之路与王拣家隔着一片玉米地和一条甬路,不然隋意会被发现了。她觉得自己很好笑居然幻想起另一个自己和自己为了一个不怎么见过面的男孩子吵得不可开胶。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夜风微凉,天空似被厚重的云层覆盖,不见半颗星斗。她急急忙忙跑远,快速通过断桥,继续往家的方向奔跑。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隋闻友喊着“意意”。隋闻友不放心,特意来接女儿。
“爸?我在这边。”隋意挥挥手。她回望身后,没有了残风的踪影,心说果然是自己的幻想,于是心安回到家中。欢欢上蹿下跳跟着进屋小玩了一会儿,才回到院落自己的小窝中休息。
此时的残风,堂而皇之靠近王拣家,欲跟随王拣母亲进入院中,可还是晚了一步。想到隋意说过王拣不在家中,她也没必要变化风的状态飞进去。
残风寻找隋意不得,怪她不等自己,害得自己要走夜路。她边走边想:与其在这里与原本的自己争辩,问题关键在于想出一个办法,等王拣回来那和顺应现实有什么分别?最好还是想个办法过去。既然我一时不能离隋意太远,那就干脆帮她。去安里路途遥远,还要多花车费,恐怕只能让隋意生一场大病才行。现有的医院治不了,要到县城医院去。
主意打定,残风快要走到家中。如何让隋意生病,生什么病?有了,可以收集欢欢掉落的毛发,制成小团团或者小圆饼。有机会将它们吹进隋意的嘴里,直奔喉咙。说不定会得一种找不出原因的咳症。到那时,只需在隋意耳边煽风点火,催促她尽快让父母安排前去安里县城,自己则去寻找王拣。
夜深了,隋闻友听完新闻,楚歌整理好毛线,隋意看完两集电视剧,大家都回各自房间休息了。
欢欢趴在窝里,哼哼唧唧。两只小兔还在嚼着菜叶。大风绕过黄瓜架,卷起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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