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我自小怕黑,最早可追溯到3岁多。那时还住在乡下的老家,入秋。因我最小,晚上我和爸妈睡一张床,两个姐姐一张床。
有天半夜忽地醒来,惊觉爸妈不在身边,叫喊姐姐也没有回应,平常整夜亮着的小黄灯此时也不见了,眼睛所到之处满是黑暗和空洞,一股恐怖之感从黑暗中扑面而来,只有3岁的我哇一声就哭了。黑暗所带来的恐惧驱使我立刻摸黑下床,快步逃出房门、家门(家门当时没有锁上),哭喊着找父母。借着月光顺着家门口的小路,我一路小跑。
半夜的农村安静极了,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唧唧”、“铃铃”的叫着,却更加剧了内心对黑夜的恐惧。不知过来多久,我已无意识地走到村口路边,父母闻哭声而来,我迷糊中得知是家里的母猪半夜下猪仔了,他们都跑去猪圈看新生的猪崽,姐姐们也灵敏地跟着去看热闹,只有贪睡的我在急切中被‘’遗弃”了。内疚的爸爸把我抱在怀里那刻,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安全感。这是我与黑暗的第一次交手,却留下了日后对黑暗无以名状的阴影作为代价。
【读书时代】
读书时候,因为多数是群居生活,黑暗带来的恐惧感已越来越陌生。唯独大一社会实践到一家小学下乡那次,时已深秋。我跟另一女孩因负责调研项目的写作,需采访当地村民。一村民白天没空,叫我们晚饭后过去,但晚饭后的村庄已被黑暗笼罩,且去他家要经过长长的农田基。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我们打着昏暗的手电筒,互相壮胆穿过黑暗的田基,好不容易踩着田泥步步为营地向前,正庆幸快要达到之际,一个凹下去的泥坑突然纠住我的脚,我被外力往下一拉,没来得及惊叫,已半只脚陷下去,身体失去平衡也向往农田倒去,一系列像骨米诺牌般连锁反应,再被同伴协力挣扎拉起时,已成泥人。从此,把晚上少走夜路奉为真理。
【工作后】
大学毕业后出来工作,不敢一个人住,每次因工作搬新地方的时候总是死不要脸地找可以合租的人。第1年,一起合租的是大学同学。合租房晾衣服不方便,有时衣服一多就要爬上顶楼晾,十足是个负担。那时我们住三楼,顶楼在六楼,只有一盏小灯,不足带来安全的光亮,每次我都要苦苦地等待舍友陪同,才敢上去。试过一次硬着头皮独自上去,晾到一半突然有人也上来,没有一丝防备,几乎破胆。如大家预料,从此后坚决不一人上去。
一次,同学有事回家3天。从开始开开心心地送她去坐车,到意识到自己将要一个人第一次在陌生的城市度过这3天时,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狂奔,却也于事无补。那时刚出来不久,没有太多朋友在广州,有的也是远到不在考虑之列,只有一个要好的同事听闻后盛邀我去她家。但傲气一来,我竟萌生了要克服恐惧,一个人度过这几天的想法。晚上下班到家,等待着睡觉,躺床上关灯那一刻,黑暗吞噬而来,我总能从黑夜中捕捉到各种恐怖,然后成功吓到自己。立马被子盖过头,开始催眠自己,但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吸走了你的睡意。一直挣扎到3点多,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果断地收拾衣服屁颠屁颠地去同事家度过剩下的2天,也从此升级为“怕死君”。
如今,我仍是一名怕黑怕死怕胖怕麻烦怕……的十足伪女汉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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