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蟑螂 白色蟑螂
那天是周末,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个休闲的好日子。
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吊着六七个长条状的棒灯,书桌上打开的课本的纸张犯着白的让人恶心的亮光。疏松的暖气管道在来往的车辆中轻颤着,屋里是一群学痴哗啦哗啦地翻书声,年久失休的排水管淌着渗人脊骨的水流。我静静地坐着,已经不知道在自习室里待了多久了,但那些好像都并不重要。许多人都在这里打一场持久战,而且这场持久战从大一入学就开始了,只是我加入的稍微晚一点,所以还不大习惯。
教室的左边是长着几扇窗户,但由于过往的路人,那些窗户都被厚厚地窗帘给遮住了。深蓝色的帘子提供给这些人一个密闭的空间,白色的储蓄柜上一只黑色的蟑螂正静静地蜷缩在那里,虽说这十分刺眼,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发现这位老兄的存在,当然,我算个例外,打小就有多动症的我,从不会把精力过分地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就像以前喜欢过好多东西,但都未能在够在岁月里长久地存活下来。
我很难想象坐在教室里的人这群人,他们能够在这样幽闭的教室里看书,而且一看就是一天。而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份巨大的挑战。但从那些学痴的口中,我却听到这样的回答。“把帘子拉上后,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人享受生活,而外面的人也看不见我们在这里的偷渡。”我听完后先是一愣,然后才反映过来这些学痴把这种暗地里的自习叫做偷渡。
“偷渡”,这个确实是个新鲜的词汇啊!但我却并不认同学痴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的称为,毕竟对于他们的学习目标以及所学习的内容都是透明的,都不是为了考研吗?桌上摆着的书除了英语便是一些医学的书籍,他们只是简单地认为,拉上了窗帘便叫偷渡,而我觉得那充其量只能叫自修罢了。
大学的时光真的过的太快了,自己曾经说要在大一和大二两年里,把图书馆里日本作家的书籍翻个遍,如今看来这成了当时吹过最响亮的牛逼。只依稀地记得当年阅读的芥川龙之介的短篇还历历在目,罗生门上女仆与家丁为生而上的荒谬。竹林中在杀死了男子后,诸位真假参半的供词。还有那一江暖融融的大江之水,以及整日为自己发愁的僧侣……
回忆里总是充满这各种不可思意的想法,而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但这些却恰好满足了我猎奇的心理,我也会在第二天饶有兴致地把他们当做日记来记录下来。生活就是这样,你让他充满魔幻色彩,他就会变得怪诞绝伦。
尽管已经步入大三了,但自己好像还是那个自己呀,叛逆疯狂,胡生乱长 。 对生活中新的事物总是过分地好奇,也从未将生活与生存联系在一起过。好多和我要好的同学都说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但那又怎样,我只是追寻自己心里所想的,也只不过在勇敢地做着自己而已。
那天的自习室的窗帘始终没有拉开,我也未能打开摆在桌上的课本。疏松的暖气管道依旧微颤着,白色的灯光变得更加惨白了,那些学痴们依旧在沙沙地翻着课本,只是那白色储蓄柜上的蟑螂却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我静静地爬在桌上等着这位老兄出现,毕竟全身黑色的他,在这白色笼罩着的空间里将会格外地突兀。后来,我在盯着储蓄柜过程中忘记了时间。或许是储蓄柜棱角上的油漆反光的缘故吧,我在一段时间里,竟然两只眼球里只有白色的斑点。
瞳孔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地缩小着,而视野却在不停地放大着,渐渐地,那片充满白色又无限空洞地空间也在我的眼球里暴露无遗。学痴们依旧坐在桌子上翻看着自己的书,但在墙壁上挂着的暖气片上,却大躺着一只蟑螂。
那是一只白色的蟑螂,也融入了这白色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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