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好像过的快了点,还没有来的及看路旁杨柳吐出淡绿的新芽,还没有一起约友人嗅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还没有时间闻闻百花的芬芳,还没有来的及看桃花杏花千花万树,还没有去观景踏春,这春天就过完了,上月送老婆去北京,在西安住了半月有余,回来时门前水渠塌了半边,这点小活专业人士半天就搞定了,可是我一人足足干了三四天,唉!老婆在时它不塌,偏偏老婆上京它就……害的我连一个帮手都没有。这水渠刚修成,又赶上三月三店头逢交流会,三月三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母亲就是二零二零年三月三去世的,强势争气爱干净的老母亲,一辈子总是阳刚之气十足,一辈子不服人。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九十岁那年腰板挺的直直的,腿脚便利的老母亲还要步行去镇上赶集。后来摔了一跤离我而去。她的离世是我悲痛万分。
三月三记的在小的时候,店头街上人山人海,卖什么的都有,我跟在母亲身后,一会要这一会要那,记得黄陵剧团三月初一晚,在店小对面的戏台上挂灯,我那时听人讲秦腔戏有个“铡美案”,戏里有包公铡陈世美。于是三月三,天还没黑我就来到戏台下,可人还没有戏台高,抬起脚尖还是看不到台上演的啥?再加上人多声杂,闹哄哄的喊叫声、锣鼓声、掌声,小贩的叫卖声,吵成一片。无耐挤出台下,坐在店小大门口的台阶上,虽然远了点,但还能看清楚。天渐渐的黑透了,这吵吵闹闹的声也淡了下来。人们被这台上高超的秦腔戏吸引住了。我一心想看这包公铡陈世美,锣声渐远,鼓声似乎更小,天上繁星不断的眨眨眼,这些我都视而不见,一会只觉得鼓声没有了,锣不敲了,叫卖声吵闹声离我越来越远……不知道是几更几点,我的脸上有热辣辣的感觉,我猛然坐了起来,一只大黄狗站在我面前,远处好像还有一双绿莹莹蓝蓝的大眼睛盯着我。我妈呀一声站了起来,赶紧往回跑,这条我临家的大黄狗,一直跟在我身后。
时过境迁。八九十年代又是一个春天,还是那个三月三,我领老婆儿女一块逛街看景。儿子恸恸的望着我。小声说:“爸…给我们点钱,我想去街上买点好吃的。”我想猫吃酱糊在嘴巴上,小孩子吗,想买点好吃的再正常不过。”于是我挺大方的掏出十元给了每人五元,这儿子高兴之余刚接过钱,一眨眼脸上高兴的表情就像昙花一现,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女儿“拿过来,咱俩五元就够了,把这五元还给爸。”女儿的举动连我都有点懵了。她说完把那五元从儿子手里夺过来,又塞进我的手里,拉上满眼泪花的儿子去街上逛去了。不一会他们俩个找见我和她妈,一分钱也没花又把那五元给了我。
还有那一年三月三,店头街路边围满了人,我不知道是看耍猴还是看什么?我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昂头挺胸站在正中间,胸前挂了一个非常醒目的小牌子,上面写(中华人民XXX、XX省、XXX区、XX县、XX街、护林员)这时我大失所望,骂了一声,扯淡!挤出人群,只听身后有人漫骂,有人说是半脑子,还有人骂神经病,我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小伙神神经经,弄了个虎头蛇尾的什么劳子胸牌,吸引众人的眼球,也不怕人家背后骂先人。
今年又是一个春天,还是那个三月三,清晨大路上流淌着一层薄薄的雾,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已经逃离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两滴在雾中迷离。冲刷过的路面一尘不染,电线杆和五线谱上的麻雀,都好奇地瞅着一朵朵越走越近的花朵。我站在路边,手握手机在等那不按点的班车,心急火燎只怕不能按约去店头。今又逢店头古会工友一催再催,好不容易等了辆出租,不管三七二十一来到店头,这街上照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我无心在街上溜达,来到(四处)坡下,工友保立等在那里,他把我领进他弟家。保立弟把他的小院收拾的干净利落,院子中间有一块空地,栽了一圈葡萄树还没发芽,屁股还没坐稳,又来另一个工友雷百锁,我三人见面分外激动,握手寒暄。保立弟又是水果又是瓜子、花生,招呼我们用果品茶。春日的上午,温馨的阳光和煦的照耀着院落,院墙外的建筑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看上去十分耀眼,院里欢声笑语,久别重逢的工友,个个都进入耋耄之年,经历了人间风霜。
过去都是日夜颠倒为生活奔波,为养家糊口为碎银几两,奔忙在各次的岗位上。现在功不成名不就,人却黄花不再……话当年我和雷百锁同在车队工作,我开车,他是修理工,每次车有什么问题,出车归来,不管日落西山,还是风霜雨雪,他随叫随到,排除故障,一身泥水、一身油污,把车修好。保立虽然和我不在一个车间,但那时的车辆破旧,好多零件都要车床加工,只要他能办到的他决无二话,想办法帮忙把车零部件弄好。后来厂子下马,我们从此分别,调往不同单位,但彼此还常有联系。改革开放后,我经营私车,日月颠倒,乾坤流转,忙于冬夏,为了吃穿!保立调延练上班,百琐调计量站,这见面的机会更少了,时光一直匆匆向前,岁月慢慢退后,日子选择不慌不忙的过着,四十多年过去,人却到了晚年。想从前,看现在,弹指一挥间。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四年五月
十四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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