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到了十月份,在县城读高三的儿子回来说,要去北京参加专业课考前辅导,一下带走了四千块钱,这些钱只是路费学习材料费还有一个月的学费和生活费。
之后,每到一个月都要再汇两千五百块钱。那些日子,我都有点神经了,每当晚上十点钟电话响起来,都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按现在来看,每个月两千五,也许不算什么了,在04年那个时候,如果我还做那种代课老师,就等于我一年的工资。
说是心惊肉跳,不是舍不得给儿子往外拿钱,是担心哪一天,儿子再打来电话时,我还能不能拿出钱来,保证孩子的学业正常进行,所以心中的压力倍感巨大。
到了来年三月,儿子从北京回来,半年里花了两万多块,几乎快掏干了我和老婆辛苦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那么接下来考上大学,还需要多少钱,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许不会太有压力,可现在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没有时间允许我慢慢挣钱,我俩人挣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儿子花钱的速度。因此,我感觉一天不挣钱都心慌得厉害。
转过年春天,曲校找我为学校制作了两块校牌,连本待料也就五百块钱。随后不久,又找我制作了一副楹联,还写了一些书法格言,布置会议室。楹联的内容是论语中“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句子,是曲校外出参观时看到的,觉得挺不错,回来特意描述给我,让我照样子做出来。我先是按样子写好,又用密度板刻出来,涂了金字,底板涂成墨绿色的。做好后挂在了学校前厅两侧,看上去挺雅致的。
可是后来我再去学校时,却发现被撤掉了。我问曲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有的女老师看了害怕,总说感觉像进了大庙一样,有点发瘆。
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身为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还满脑子迷信想法,怎么去教育学生呢!曲校说你不知道,问题根本不在这,是有人专门和我过不去,鼓动一些人搞事,和我作对,这让我觉得他这个校长也不太好当。后来,可能是局里知道了这个问题,把曲校和邻镇的校长做了对调,去了安民镇。
五月份,儿子先后收到了北京工商大学等三所学校的专业录取成绩,但是文化课能考什么样,孩子没底,我心里也没有底。到了高考的日子,第一天我去县里陪考,其实就是想给孩子壮壮胆,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反倒给孩子增加了心里压力。第二天儿子说啥不让我去了,我也觉得起不了什么作用。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还别说成绩出来挺快,七月初,我去天津的前一天,儿子就从网上搜到了北京工商大学录取的消息。
这所学校怎么样我不太了解,说是一本学校。孩子选择的是数字娱乐专业,这个专业当时属于比较新冷的科目,觉得将来会有发展。后来了解得多了一点,才知道就是画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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