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出窍
我是在马路上突然醒来的
听得到水泥在挤压骨骼的声音
那时安静得像一场大雪
从时间深处一路下过来
在午后莫名安静中
穿透人的皮肤,在血液里越积越厚
在这样的时候
我想和你说说寻常的话
想看你的笑。你的笑
仿佛一簇簇精致的火苗
在眼睛里,骨髓里跳跃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鸽子飞过
阳光映射在路边树叶的边缘
像一把把明亮的刀
一刀、一刀雕刻着我
有时落下的是骨头的碎片
有时落下的是红色的花朵
落在水泥地上悄无声息
马路上仿佛没有人,也没有车
耳朵里只有一种隐秘的声音轰鸣
它从高楼的间隙里穿行而来
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不远处的红绿灯长颈鹿般
窥视,没有表情
我从没有想过会这样醒来
如从一个梦中走进另一个梦中
我端详着自己陌生的眉眼和躯干
不知道你还能否认出我
我在马路上突然醒来
就为了重新死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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