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气就是怪,山城宝鸡高温已持续好几天了,我的心情随着气温攀升也变得暴躁起来,大张说,周末带我去一个凉快的地方消消暑,免得他和小张受池鱼之苦。于是就有了这次平凉之行(选择平凉,并不是对这个城市有多少了解,而是得益于她的名称,平,凉,听听,这两个字一出口,就是安详清爽。也听闻“平凉,平时不凉夏时凉”,其盛夏温度最高也不过二十五六摄氏度,实是避暑佳地)。
周五(8月4日)下午3点出发,走千阳,过陇县,钻过一个又一个隧道,终于来到了平凉市区。“这里看起来和几年前的宝鸡没什么区别嘛,山还是那道山,河也还是那条河。”此言一出,立马遭到大小张的嘲讽,“这里的山是陇山,六盘山的余脉,不属于秦岭,河也不是渭河,是泾河,泾渭分明的泾河。”好吧,这就是不做功课,盲从的结果。
安顿好住宿,去平凉图书馆对面的清真鸿宾餐饮八大碗吃饭。刚上了两道菜,停电了(餐厅这片没电,马路对面有电)。点上蜡烛,慢慢品尝着肥而不腻的红烧牛肉、酥脆爽口的土豆饼,半个小时后,两盘菜吃完,依然没有来电,我们只好买单出门。虽然还有一道招牌菜“醋溜牛肉丸”没上,但两道菜己经吃了八成饱,还额外赠送了烛光里的浪漫,足矣!
顺脚走去柳湖公园。柳湖公园是陇东自然山水古典园林,和凤翔东湖一样,以环湖遍植"左公柳"闻名。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命军士沿途种下的柳树,历时百年,树冠峥嵘,枝干崎岖,似将军仗剑而立,漫步其中,肃然起敬之余又觉神清气爽。这里的湖泊一个一个的,很别致,其中心处还有一个葫芦形的。岸上树影婆娑,湖中游船游弋,碧水茫茫,灯光璀璨,恍惚这里就是《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不美气的是,行至半途下起雨来,跑回酒店还在担心,明天能上崆峒山吗?
次日放晴,坐车至中台,踏石阶徐行,看青山莽莽、云海翻滚,听蝉鸣鸟语、钟声悠长,有点人入山中即为仙的感觉。
行至皇城,有民工往内抬佛龛供桌之类,几个道人见我们进去了,大声吆喝道“谁放进来的?撵岀去!”收了门票为什么不让进来?出家人还这么张狂,崆峒山能成名,不全赖其三教并立的包容之心么?真是!就此游兴全无,坐缆车下山。此行最大的收获,是我知道了崆峒山的正确读音Kōng tóng,(我一直读作kōng dòng),也知道了连夜爬上崆峒山的梗。
不论去哪儿旅游,博物馆都是当地历史文化最好的解说者,所以博物馆是必去的。平凉博物馆入驻新址才两年,是迄今为止甘肃省14个地级市之中规模最大、文物收藏量最丰富的博物馆。在这里,我了解到平凉在陇山东麓,泾河上游,是关中西去北上的古道要冲,又依六盘三关之险,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名字也源于战争。公元376年(东晋十六国时期)前秦天王苻坚在这里灭了前凉,始称“平凉”,取“平定凉国”之意。它是丝绸古道重镇要塞,不仅有众多的旅游胜境,如中华道源圣地﹣﹣崆峒山、伏羲氏诞生地﹣﹣古成纪、西王母故里﹣﹣回中宫、西周祭灵第一台﹣﹣古灵台、秦皇祭天第一坛﹣﹣莲花台、国家级森林公园﹣﹣云崖寺、陇东山水天然盆景﹣﹣龙泉寺等等。还有许多引人入胜的历史故事,轩辕黄帝在这里拜师求道,不耻下问,秦王李世民在这里打破敌军,雄才初展。
平凉,是一块人才辈出、群星灿烂的育人家园。我们耳熟能详的有伏羲、女娲、西王母和广成子,也有"飞将军"李广,抗金名将吴玠、吴磷兄弟,还有中华针灸学鼻祖皇甫谧,奉献了针灸学的开山巨著《针灸甲乙经》,在唐朝"朋党之争"的旋涡中沉浮40余载,写下了被鲁迅称许为"唐传奇中最为煊赫的"《玄怪录》的牛人牛僧孺。平凉,是一块秀外慧中、诗材丰厚的诗歌沃土,历代诗坛精英在这里流连唱和,留下了众多佳作,其中谭嗣同的《崆峒》最有英雄气概。千百年来,这里既有成群结队的商驼,四方征战的将士,也有往来东西的僧侣,这也造就了遍布平凉的石窟群,寺庙名可考者有:泾明太山寺石窟、罗汉洞石窟、南石窟寺、王母宫石窟,华亭石拱寺石窟。
去石窟之前,先说一下两次宝塔公园之行,第一次,因博物馆搬迁导航没更新,误打误撞来的。在公园门口找不到停车位,掉头行驶又吃了一张罚单,一气之下回酒店睡觉了,可小张说,这座位于平凉市城东宝塔梁上的塔,正式的学名叫七级八角锥状楼阁式无基座砖塔,通高27.5米,底部周长36.6米,直径12米。第一层南面有拱形塔门,门上嵌“大明”石碣。这里原本是韩王所修的延恩寺所在地,明英宗天顺年间辟为正学书院。韩王温太妃为怀念先昭王就在此地修建了佛塔,费时30年之久。这座塔修建得很有意思,美国人垂涎多年,无法搬走,只能在芝加哥展出模型,是最值得去看看的。为了对得起小张做足的功课,我们打车又去了一次。见第一眼,我说“好现代啊,竟然有放空调的位置”,被小张纠正后,知道那是砖雕的仿木围栏和窗棂,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琉璃瓦覆檐盖顶的佛塔。
最后一站,返程绕道去华亭石拱寺。小张告诉我,石拱寺石窟是在佛教兴盛的北朝晚期雕凿的,距今已有1400多年了。从雕凿艺术角度来看,11号窟的雕像尤为精美。它位于整个窟群的中心位置,顶部有四组八尊飞天,形象飘逸灵动,似仙女从天而降,可与敦煌相媲美。
然而,我们沿着坑坑凹凹的山路找到地方,没见寺庙,一座丹霞地貌的不大山包,有建造石窟的迹象。费了好大劲找到隐藏在玉米杆后面的大门,却是铁将军把门,透过铁门见到刻有“石拱寺遗址”的黑色石碑,是这没错了,可怎么进去呢?进村询问,热心的“他姨”把我带去管钥匙的人家里,还是铁将军把门。“他不会去哪的,不在家就在寺里,你隔着铁门大声喊,他听到就会来开门的。”我叫破喉咙,把人从屋里头叫到了走廊搞卫生,就不过来开门。扫门上二维码,联系到了负责人,回复说“这是警察局,不管那事,再说石拱寺是不对外开放的。”
好吧,是我唐突了。只是,从崆峒山的皇城“撵出去”,到宝塔“保护起来了,不让上去”,再到石拱寺没有任何标识的关门,多多少少,总是让我意难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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