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群星低语,屋内灯火通明。是夜,轻盈的桂花香时不时轻扣我的窗。我想起了那浸满汗水,饱受毒日头摧残的“苦”日子,想起了那时最懵懂的向往,想起了萦绕在心头的期盼。我知道,那是去学前未曾军训的“年少轻狂”。
红瓦飞檐,绿荫参天。抚着未拆封的军训服,我憧憬着“晨起可享世外之景,晚间可感星月柔情”的美好。军训又何惧,来战!
五日初逢迷离,少年逐梦汇渠。时光匆匆飞逝,旧时景色不复。没有一点点防备,我拖着在暑假养出的绵软步伐和同学们星星散散地走在水泥地上。说不出悲喜,昨日的斗志早被我抛却脑后,只余下一丝忐忑难以挥去:又是一场恶战,熬的过去吗?突然一阵响亮的呼声打断了我。“教官好。”他来了,迈着有力的步伐,嘴角勾起,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从未睁开过。也不是那么难熬,他心里想。在宋教官严肃活泼的作风影响下,同学们直面灼热的夏日。汗水浸湿蓝色的外衣,颜色愈明艳,内心不服气的信念愈坚定:小宋的兵绝不认输!
当然同学们也有调皮的时候,一顿蹲姿伺候自是少不了的,直到大家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来,小宋才下“起立”的命令。幸运的是,小宋总还是心疼孩子们,毕竟是自己的兵,小惩大诫罢了。但是,这番作为使同学们切身体会到队列纪律的严明性,对中国军人不由得心生敬佩。渐渐地,反感磨去了棱角,欢笑代替了煎熬,原来这毒日头里并非只有烦恼。发扬咱七连三排“苦中作乐”精神,袖子挽起来,让大太阳晒得更均匀些吧!这五日,他说,是涅槃。
五日军歌激昂,揽遍锦绣商师。军姿如松,嘹亮的歌声在荡漾时犹如断线裂帛似的锦瑟无声,澎湃的军歌给予同学们新生的力量。于是,往日里烈日下的干渴,正步定位时肌肉难忍的酸痛,那为喊响口号的声嘶力竭,休息娱乐时同学们由害羞到大方的转变,都纷纷破茧成蝶,融入到七连三排的方阵中,彰显出前所未有的自信风貌。每当训练枯燥疲惫时,不善辞令的小宋总是想方设法地鼓励我们,朴实的短语惹得我们捧腹大笑,精彩的军事表演引得阵阵惊呼,更多的是小宋对同学们大学生活的真诚建议。少年不曾想半月军训的细水,也可以长流地如此诗意。这五日,他说,是蜕变。
十日梦醒黄粱,从来纸短情长。听闻无数版本大学军训的残酷,但当他听着时间倒数的声音,也不由得感慨万分。回首十日,似一场征程,有过旗开得胜的喜悦,也有过铩羽而归的消沉,会于痛苦中听风雷,会于迷茫中陷陌路。此间少年,何不似木心“我习于冷,至于成冰”。此间少年,何不似林青玄“心有明灯,山河明媚”。或悲或喜,或苦或甜,少年就这样熬过他的烈日军训。这十日,他说,是成蝶。
夏秋两季,季季无期。两季皆美尽商师,离歌和着风声吹进少年心中。夏虫喑哑,跨了南柯,惊了山河;秋雨又落,浸了长天,湿了大地。
无论晨光熹微,还是夕日欲颓。十日商师旅,此生再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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