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灵自由写作群第七期的第二十二篇作业。
上午正忙得不可开交时接到妈妈的电话,问我中午回不回去吃饭,我犹豫了一下说“中午吃完饭再回去吧(送东西)”,耳边不断回响着她的“你要是忙就别回来了、(东西)改天有时间再拿回来”之类的话,我又一犹豫就回应了句“那好我回去吃饭吧,吃面条就行”。说完这话我的情绪有些烦躁了,因为今天确实很忙,有个材料要报送的时间临时更改提前了两天,周末又有其它的事情没法加班,所以本来的打算是趁中午在办公室加会儿班,这会儿好像原来的安排全被打乱了。因为我说要回去吃饭是怀着一丝内疚的心情勉强应承下来的,这周前三天都没回家看我妈,接到她的电话时心里非常忐忑,好像又做了什么不孝的事情。看看,我和我妈的关系就是这样,面对她的时候我霸气冲天,动不动就释放出我的愤怒,而远离她的时候内心总是怀有无比的亏欠,总担心被扣上不孝的名声,其实这所谓的“孝”就是按时请安、定期问候,给外人一派和谐宽容、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不带有感情色彩的接纳和感恩的范畴,也许她当年施予的“孝”就是这般的程序化模式吧,如今全盘被我接收了。而我在父亲去世后一度被妈妈无形的道德标准制约的无比苦痛,想逃离又不听使唤地像被块磁铁吸住了一般走不出那个圈圈,想要和解心中又藏有巨大的愤怒总也释放不完,我所做的很多功课,无一不是为了寻求把自己从“孝道”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的方法,我书写的很多内容,写着写着就写到与我妈的关系上了,往往写清晰了就会有一个大发现。我和她之间不知道累积了几世的恩怨,好似今生要“解脱”所有的烦恼、痛苦、纠结、迷惘,寻找爱所在、力量所在,释放对父亲的情感、获得良好的亲子关系等等都必须先厘清与她之间的关系,这是我想逃也逃不开的功课。臣服的功课需要一步步来做,我认了!
因着这些勉强、焦躁的心绪,中午回我妈家后发现到她没下面条,而是包了饺子时,我的情绪一下子出来了,恨不能立马掉头就走(当年因为吃素时她偷偷地在饭菜里做手脚延续了好长时间一度要跟她闹翻,大概我又回到了那个思维模式中,认为她用尽一切机会要从饮食上来控制我,因为我妈最不喜欢吃面啦)。过了一会儿我哥也回来了,我明白了可能她觉得我哥回家让他吃面条太单调了,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因为那一刻我看到了妈妈对哥哥的在乎。但是今天我一点儿也没有暗生嫉妒或转移成愤怒,反而因为看到了她不再扮演出貌似事事为女儿着想的好人模式而替她高兴。嗯,写到这儿好像有些通透了,细想一下,认为我妈事事为我着想的其实一直是我的错觉,我一直为她事事想一碗水端平反而弄巧成拙而无数次生出愤怒,其实是我想当然的认为那是她对我的好,是我对她爱的渴求而生出的幻象。作为妈妈的她内心里是极需父爱和母爱的,而她一直秉持着做好人、做完美妈妈的模式,我和我哥都被她的慈母形象和严母权威给蒙骗了,作为孩子的我们太需要爱了,以至于从小到大我俩总认为我妈对对方比对自己要好的多。是的,其实我妈的行为模式一直没变,以她的固执性情这辈子恐怕很难改变,变的是我。我太需要妈妈的爱了,只是这么多年来,我得不到母爱反而一举上位在某些程度上充当了她部分妈妈的角色,上过疗愈课后我开始意识到她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时,我以为这就是真相的源头、真相的边界,但我还是处在痛苦中如此不堪!我还是没有看清她对我的“爱”的真相,确切地说是我心里有很多不甘,渴望得到妈妈的爱的不甘,这强烈的不甘心遮掩了我对真相的探求。我以为自己生来就有爱,成人后就开始扮演着妈妈的妈妈的角色在安抚她,书本上所描述的渴望爱的小女孩根本与我无关,所以我与妈妈纠缠在一起痛苦不堪而不自知。那些描述爱的匮乏的文字、故事我从书上读了N遍,总是沉浸在为别人的故事唏嘘不已的情绪中,却唯独没有和自己的角色对号入座,通过书写却在不经意间让我直达真相的彼岸。原来认不清真相、舍不得离开的那个人是我!当我一点一点地拨开真相的面纱,那如如不动的真相就在那里,这一刻我的心中很平静,没有情绪的起伏。
昨天还在为自己白开水似的描述怎么写也写不完而心生感慨,今天在六月份的书写练习即将结束之时,却得到了一个这么深刻的“看见”,这个结果却是我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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