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对没有孩子的夫妇惟一的幸福就是在夜深人静、四周流动着淡淡的荒凉时，做着土地的美梦。
02
一片土地，一片风水好的土地，在春风里战战兢兢如孩子般可爱的麦苗，在五月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金子一样的麦穗……
02
当秦大奶奶终于弄断窗棂，钻出屋子，跑回那片土地时，那幢房子早已不见踪影。
03
满地的麦子也已收割一尽，茅草堆积如山，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地上是一道道石灰撒成的白线以及无数的木桩，甚至已经挖开了好几道墙基，一些汉子正在吼着号子打夯……一切皆已面目全非。
03
桑桑穿过艾地间一条小道，走到了小屋门口。小屋里几乎没有光线，桑桑的眼睛很吃力地朝里张望，想看清楚里面有没有人、都有一些什么东西。
04
他隐约看见了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婆婆和一些十分简单的家具。
05
明亮的太阳正高悬在天上。秦大奶奶出现在阳光下时，给桑桑留下了即使他长大之后都可能不会忘记的深刻印象。
06
身材高高的，十分匀称，只是背已驼了，浑身上下穿得干干净净，只有粽子大的小脚上穿着一双绣了淡金色小花的黑布鞋，裤脚用蓝布条十分仔细地包裹着，拄着拐棍，一头银发，在风里微微飘动。
08
桑乔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觉得油麻地西北角有一块好端端的地被人占领了。他的油麻地小学是不完整的。他有了一种深刻的残缺感。
09
在栽种垂杨柳时，他沿着河边一直栽种过来。这样，秦大奶奶屋后的艾丛里也栽种了垂杨柳。秦大奶奶将垂杨柳拔了去，但很快又被桑乔派人补上了。
10
鸡爪、鸭蹼与鹅掌踏过地面的声音，翅膀拍击气流发出的声音，像秋风横扫荒林，渐渐朝这边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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