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望不到边的山坡坡上，疏落地守着几户人家，是窑洞房，房顶长满了杂草和几株枯柳，杂草丛中袅袅的饮烟升起，很隐蔽，园弧形的门。尽管那山脚下窟野河里的水长年汨汩流淌，尽管那诱人的山曲拔撩的人心底发痒，尽管那梁梁卯卯上沙蒿沙柳尽情的疯长，但也淹盖不了褶皱山梁的荒芜与凄凉。
（1）
山里的姑娘早已远嫁，远离了这山里的沙柳，河流，和好多年留下来风格古旧的石拱挢。远离了屋顶上杂草丛生的窑洞，远离了只有山里人才唱的信天游。
羊白肚手巾巾三道道兰
咱俩见面容易拉话话难
你在那山坡坡上我在那沟
拉不上话来咱招一招手
瞭得见那村村瞭不见人
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
你在那圪梁梁上站
我在那张家畔
叫一声妹妹你听不见
哥哥心里十分想念
石拱桥下住的放羊娃，悠悠地唱着山歌放着羊从那道坡走来，他叫铁牛，山里的人都叫他牛娃。他和村里的后生一样，书还没念完就做家务，时年21岁，谈的村里姑娘香兰，后来香兰找她姨妈帮忙嫁入城里。只留下他每天哼着山曲儿和那片尾随着他的羊在村上出没。
一座座山来一道道沟
我看见妹子不想走
远远看见你不敢吼
扬了一把黄土让风刮走
一出门就扬了一把沙
哥哥我实在放心不下
妹妹你抛开哥就走哇
活活儿把哥哥魂勾上
（2）
也许是地域的封闭孤立和没有物质商品交换的文明，才使这里山民憨厚纯朴没有更多的文化气息。显得愚味与落后。
那年那月的一天，村里跑来一位河南姑娘，留落到了他家，牛娃的父母乐开了花，用鸡蛋变了样抄了几个菜，给河南姑娘好招待，河南姑娘也答应嫁给了牛娃，婚后，俩人象似前世的姻缘，好的不得了，牛娃除了打理完那几亩良田后，就吆喊着放那片羊了。每天早早就回家，牛娃生活在情爱迷蒙的幸福中，就这样过了大半年，一个阴天的午后，牛娃收拾完手中的活儿后回到家中，不见河南姑娘，只见红木柜子上留下个便条写道；“铁牛哥你好，你们这里山好水好人好，只是我有一件心事未了，我先走了，不要找我，我瞒了你许多的心事，感谢你给我的爱抚，这段时间疗平了心灵的创伤，我有一女儿还在老家公婆那里，我的去照看她了"。牛娃看完后，双腿发软摊座在地上，忧郁了老半天，这时被远处传来碎脑娃子的悠扬歌声惊醒……
你在山的那一边
我在那圪梁梁上站
叫一声妹妹你听不见
哥哥我心里胡盘算
长不过五月短不过冬
说是难活儿不过人想人
晴天劈雳一声雷
山雨欲来心撕碎
没娘的孩子实想那个妈
咳把哥哥单闪下。
（3）
数年后，山脚下延着窟野河的流向修过来一条很宽的高速公路，山里的那座神庙也香火缭绕。外来的山民虔诚跪拜祈福。年轻的牛娃养了很多只羊，羊皮、羊绒、羊肉、羊杂碎、羊蹄、羊头都卖到城里，自家在村里开了养羊基地，塑料疏菜大掤，与镇里离过婚的大龄乘女芳姐成了亲，他们成了这个时代的新型农民，也成了运用农业科学技术致富人，他们不光从父辈的那种传统农业解脱出来，而且从机器化作业中引进了多样性的农作物的培玉疏莱类及药材等，成了特殊意义上的农民。
远处的酒馆里传了沙哑嘶喊的歌声……
就恋这一排排窑洞
就恋这一缕缕炊烟
就盼有一座座青山
就盼有一汪汪泉
哦，震天的呼喊暖暖我的心
抖起我的壮志
鼓起我的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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