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大暑,却没有往年“上蒸下煮”的状态,傍晚的空气里甚至有了难得的凉爽的风。
转角处,那个小小的,自发形成的卖菜的聚集处,和往常一样坐了几个老人。
每个人面前或多或少地摆放了一些蔬菜。韭菜,茄子,空心菜,土豆,豆角,菜的品种不多,量也不大,他们坐在小马扎上,微笑着张望着来往的行人,不吆喝,也不推销,有人买就热情地张罗着,没有人买的时候就自顾安静地坐着,或者和已经熟识的邻摊位的老人聊天,让人感觉很舒心。
有凉爽的风和温暖而不炽热的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间隙,照着这方小小的天地,撒了一地亮晶晶的碎片。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正转身去身后的三轮车里拿菜,她本来不需要买菜,但是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让她感觉心里咯噔一下,她紧急刹车停住了。
因为老人的身影和自己的母亲极其相似。
她鬼使神差地扭转电动车的车把返了回来,停在离老人只有不足一米外的地方。
老人已经坐下来,低下头整理面前的韭菜,韭菜很鲜嫩,整理得很干净。有路过的人过来询问,老人抬起头微笑着应答,那神态,那语气,居然真的和自己的母亲非常相像。
怕眼泪流出来,她只能佯做打电话。举着手机,偷偷的望着那个陌生而感觉很熟悉的身影,看她和邻摊位卖空心菜的老人愉快的聊着天,而她却隔着距离悄悄地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来自母亲的温暖。
等到眼里的泪意终于压下去了,她慢慢地走上前去,有些心慌意乱地买了最后一小捆韭菜,递给老人纸币的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发抖,只是一直不敢和老人微笑着的眼睛对视。
然后,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虽然感觉有些许遗憾,但是心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傍晚,亦暖意融融。
回到家,坐在厨房里的板凳上,捧着那捆韭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里的泪。
你在的时候,我的世界总是春华秋实夏蝉冬雪,满眼满心都是岁月静好,你不在了,我的世界只剩春夏秋冬。
这世上有一种痛,就是等南风吹,等故人归,只是风总往北吹,只是故人不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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