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
我读小学的时候班上的桌椅都是每个人自己带,所以班上的桌子都是高低错落,有高有低。期中和期末考试也是要自己带着凳子和马扎到镇上的小学,镇上学校本校学生是在教室里考,我们这种外校的则是在操场上,他们用石灰粉在操场上画上许多一米见方的格子,我们把自己的凳子和马扎放到线的交点上。一上午或一下午的时间把考语文和数学两科考完,由于场地限制,一般都是上午高年级考试,下午低年级接着考。
应该是二年级的一次期末考试,上午爸爸骑自行车带着哥哥考完试下午又继续带我去考。中午哥哥回家后说考试之前给他买了一根雪糕。听完之后我可羡慕了,妈妈说下午也会给我买的,所以我那天非常期待下午的考试。
下午开考前吃完雪糕我很开心。中间考完语文休息的时候,好多小朋友都跑出考场,跑到学校大门口去找家长给买雪糕。当时考场就剩我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我感觉有点无所适从,所以我也跟着人流朝大门走去。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爸爸是不是还在那里,因为周围没有我认识的人,我感觉到有点孤独和害怕。我来到大门口看到爸爸在那里等着,我就放心了,然后转头要回考场。
这时爸爸叫住了我,让我过去,他又给我买了一根雪糕。其实我是有点高兴的,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在吃,这样我也显得没有那么不合群。但是考完试爸爸说了一句话,“你哥哥就吃了一根,你现在吃了两根了。”当时听了这句话我感觉很难受,爸爸可能觉得是我想吃雪糕了所以才去大门口的吧,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在不在,我并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抓着车座,路上的土坑让我的脑袋一颠一颠,似乎是在承认我的错误。
我当时虽然吃了这根雪糕,但是这根雪糕一直在心里没有融化。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吧,我还总是会思维反刍到这句话,然后心里升起一丝难受的悔意。或许我当时不应该去大门口,我应该待在教室里默默等着下一科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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