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简单的话概括了敦煌的历史:“从汉朝以来,它就被称作敦煌”。
到敦煌的第一件事情是:深呼吸。再没有哪个地方比敦煌更能感受到历史的气息。每当夜风吹起,那些随风传来的呼啸,以及携风而来的尘沙,一如它们在千年前拂过粟特商人和求法僧侣的面孔一样,吹着今天旅行者和研究者们的脸庞,历史在这一刻消解了时空的屏障,让古人与今人在它浓厚的气息中会合。2019年10月1日早晨,当我们到达敦煌上空时,迎接我们的,就是这里带给我们的震撼,我飞越过大海、森林和雪山,而飞越沙漠却是第一次。飞机在戈壁荒漠上飞了大概十几分钟,一望无垠,一片黄沙。
莫高窟会呼吸的“痛”
今天的旅行者会惊叹于莫高窟的雄浑连绵,很少有人在大佛阁(96窟)前不会动容,巨大的弥勒佛像高达35.3米,即使是在白天从底层进入大佛阁,在天井射下的天光下,极力仰望,也很难瞻见大佛的圣容。大多数人在看到巨大的手指时就已经投身膜拜了。
伟大与描写就以这种最显而易见的方式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也正是建造这尊大佛的人所希望达到的效果,用威严的气势来彰显佛教的荣光,用庞大的身躯来俯瞰渺小的世人,从而让尘沙之众内心油然生出敬意和虔诚。
莫高窟的修建,经历了十个朝代,迄今已经一千六百多年。我们这些瞻仰者,在它的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莫高窟一共有A、B、C三类的票。A类可以看八个洞窟,B看四个,C是观影。A类票限量,所以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最保险。我们是提前半个月,A没有预定上,所以是B类。票价也不同,两个影院,带你感受主要经典洞窟内壁画。
莫高窟内禁止任何形式的摄影摄像行为。此图片拍摄于敦煌博物馆,1:1还原洞窟壁画
经历了千年的风霜雨雪、天灾人祸,今日的莫高窟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出于对莫高窟的保护,现在对游客开放的洞窟越来越少。按照他们的话说:我们每个人的体温,每一次的呼吸都会给莫高窟带来伤害。
“沙漠展露的一个笑容”
在敦煌防晒做的多夸张都不为过!专业抗紫外线的宽檐帽(鸭舌帽是没用的)可以遮到脖子;有的帽子自带面罩,没有的请买围脖可以遮脸遮脖子;墨镜不要用半边透光的那种,要全力抗紫外线!浪鸣沙山月牙泉要骑骆驼、踩沙子,所以穿裤子和运动鞋最方便。青山绿水早已被我看烂,纯粹净沙堆成的沙才更加特别。
要看月牙泉全貌得一直往上爬,骑骆驼上山可以节省很多体力,骆驼摆动比马大,要放松身体随它摆动。颠簸在骆驼背上,我甚至觉得翻过这座沙丘就能看到西域的商队缓缓走来,骆驼背上载着各种稀世珍宝,我有十二分的紧张,也有十二分的开心。每一只骆驼都是蠢萌蠢萌的,又可怜又可爱!
当你登上沙山顶,俯瞰山下,在茫茫荒漠中,有一湾形似月牙的泉水,隐隐泛着粼粼的波光,泉边芦苇翠柳摇曳,湖中清波荡漾。月牙泉在茫茫无际的沙海中出现,像是象征着死亡的沙漠展露的一个甜甜的笑容,让这片荒芜之地也变的温柔,月牙泉边墨绿色的芦苇环绕,一种亭子静静矗立在旁。
临别时,我在月牙泉旁边灌了一瓶五色沙带走。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这瓶五色沙正在我的手边。摇晃着它,当日的情形便历历在目,令人感慨良多。如果有朝一日能故地重游乃是一种缘分;若再也没有机会,这一瓶沙也足够我寄情。
“东方的天鹅湖”
敦煌为这些宗教提供了一席之地,众神从丝绸之路上翩然而至,用自己的法力和语言护佑自己的信徒,在不同的祈祷和诵念声中,让每一颗开放的心灵得到赐福和安宁。这可能是敦煌最令人动容的地方,是他硬核之中的温柔浪漫,《丝路花雨》被誉为“活的敦煌壁画”,在敦煌乃至甘肃绝对是个了不起的演出。
《丝路花雨》之所以被称为“活的敦煌壁画”是原因的,其实如果你看过相关敦煌的纪录片和史料,你会发现《丝路花雨》里每一个场景,演员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更多动作都是有出处和渊源的,比如,演员英娘在洞窟中,为激发父亲神笔张的创作灵感,而跳的反弹琵琶舞,就是出自莫高窟112窟壁画。
因此,也可以看出英娘是莫高窟那2000多身飞天女神的象征,神笔张则是为营建莫高窟有千年艺术每个平凡而伟大的工匠的象征,伊努斯则千千万万个往来于敦煌商旅的象征,他们的努力与情感凝结出了现在我们看到的敦煌。
所以,《丝路花雨》的价值远远超越了一台演出,她的存在不是为了取悦于观众,而是一种传播敦煌艺术精髓的必要选择,网络上各个媒体也有称赞。如果你有一天去了,一定要细细品味这台演出,非常值得一看。
活在诗词里的阳关、玉门关
古迹的最大价值便在于它是历史的碑,能给为迟来而追悔的后人们一个情感的出口、一个凭吊的空间。我在看见碑上“阳关道”三个字的时候便觉脚步沉重了些许,遥望烽燧时,更是文人酸气大发满肚子感慨了。
道旁柳树下,诗人王维衣袂飘飘,步态踉跄,举杯前倾,一幅“劝君尽酒”的微醺神态,右边一石镌刻《渭城曲》的诗句,左边立着“长河落日圆”的石刻。虽是人工新作,倒也逼真传神,若非行色匆忙,真想坐在阳关大道旁,陪王右丞对酒当歌,谈诗论道,一醉方休,岂不快哉!
向前望,古董摊肆无忌惮地绵延,与天相接。其实若只是单纯想找个寄情之物,一块石头带回去就足够,又何必非要掘地三尺挖出个陶片带回家。
买的票包含玉门关,汉长城,河仓城三个点。三个地方都游览,就还需要买游览车票,整点发车。
走近关城,古关为黄胶土夯筑,开西北两门,四周城垣保存完好。风沙淫蚀的关墙和门洞透。有人说,玉门关就几个土疙瘩,有啥好看的。说这话就不科学了,两千年前的东西,就留个土疙瘩给看,就该谢天谢地了。
登上观景台,举目远眺,四周沟壑纵横,烽燧兀立,附近更有成片的沼泽、湖泊,沼泽地里片片芦苇、丰茂的水草、不远处几株傲立的胡杨和荒漠中零星集簇的骆驼刺,迸发出蓬勃的生机活力。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玉门关不远处,就是汉长城遗址。几道若隐若现的砂垄,几段时断时续的断壁残垣,这就是汉长城的遗世留存了。其实汉长城遗址的残破程度比之玉门关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经将近三米高的汉长城,如今只剩下了一串还不如我高的土墩子。不过其建筑方法依旧清晰可辨,一层苇席一层沙石地夯筑起来,终成坚不可摧的堡垒,颇有种金庸小说里形容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感觉。
但是你不妨想想他的历史意义,想想存留在它身上的久远历史,他凝结了大汉王朝向西进取的勃勃雄心和向东回望的无限乡愁,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一样固执地独守着孤城,忍受千年孤独与沧海桑田的变化。
“磅礴魔鬼城”
西北风在天边扬起了历史碾碎后的尘沙,离开汉长城,就马不停蹄的去路雅丹地貌。初中地理课都讲过,雅丹地貌开始是流水沉积作用形成一层层的沉积岩,然后气候变化水流干涸后在风力侵蚀作用下最终形成雅丹。
按行程,到雅丹的时候是下午最热的时候,整个戈壁像一个巨大的铁板烧,我的脚就在十几分钟时间里…就烤裂了…我们坐着大巴车在绵延几十里各种形态的雅丹,比如“金狮迎宾”、“狮身人面”、“桃园三结义”。“舰队出海”的雅丹地貌群还真是霸气侧漏,看得我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站在这一大票舰队前面,我张开手臂尽享千里快哉风,心里想着它们全部由我统帅,正在顺风开向大洋。
离开雅丹地貌的时候就已经五点了。路上我们又看了一小片野生胡杨林,回到敦煌市里时都已经八点。这一天大概是整个行程中最充实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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