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的是什么?估计就是死了?
奶奶在生的时候,夜晚我总是陪奶奶坐在院子里。也许是爷爷很早就离开的缘故,所以奶奶的眼神总是看着远方的夜空,在那眼神里,总是能感觉她老人家的一种落寞。奶奶喜欢让我给她捶背,然后我一边捶,奶奶就一边说:小艳,奶奶害怕死,奶奶担心会死掉。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还不明白什么是死。
五叔因为成年后的残疾一辈子没有娶过妻,生过子。在几个姐妹里面对我也很是不错。即便是生活很困难,可是有点好吃的,也会偷偷的叫我去吃。我情愿看也不想吃,因为我觉得那些东西很脏,吃了会生病。也许对他来说那是很不错的东西。因为有一次我听他很高兴的说,在后山上发现一头猪死了,后面就想办法发把他弄回来给榨油了,榨了满满的一桶。所以我更不敢吃。但即使这样,只要我开口要什么,五叔即使腿脚不方便也会马上起身去找。即使妹妹她们看着,他也会说,看什么,你们要像你姐姐那样成绩好,我也会这样对你们的。
后来,我来了厦门。五叔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也许想找个人打电话,估计找来找去就只有了。每次打电话,他的话很多。因为他有来个厦门,所以总是问我厦门的一些事。比如现在厦门怎么样了?楼层高不高,交通方不方便。其实我们贵州那么偏远的地方现在交通都这么发达,更何况是经济特区的厦门呢。所以我在电话的这头更多的是听那头的叔叔在说。有时候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然后,快结尾的时候,总是带一句:燕子,我估计是快死了。
16年的厦门台风在每个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妈妈来厦门做息肉手术。按道理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本来要在江苏做的,因为我不放心。所以和吴先生商量后叫我妈妈来厦门做手术。刚做完手术的前两天,我妈妈连口都开不了,只是眼里不满红红的血丝,还蓄满了泪花。后面几天可以说话了。我妈妈拍着我的手说:幺儿,我以为我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的爸爸,曾经在我的眼里,一副高大伟岸的形象,爸爸读书听家里人说是最厉害的。可是我没有参与他的小时候。但是我知道的是爸爸写的毛笔字是一流的,爸爸对对子很厉害,爸爸猜谜编迷都很厉害,爸爸讲故事也很厉害。即使他是酒鬼,即使他是赌徒,可是这些都被他那些高大的形象给覆盖了。我的印象里。爸爸估计就哭了两次吧。记得一次是我不听话,要一个人回贵州。爸爸用便条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打完以后我看到他转身的瞬间眼泪滴在地上。吃饭的时候爸爸没在,我听妈妈说爸爸是晚上11点多回来的。还告诉我爸爸打我他后悔了。只是我真的太不听话了。
今天,爸爸和我视频,看到他无助的像个孩子,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即使他在擦,依然会有新的泪珠滚罗下来。其实我的心是痛的。爸爸现在虽然只是不能行走,可是要让他在自己孩子面前表现如此,估计他更难受。爸爸告诉我:燕子,我恐怕要死了。
我真的害怕听到这个词,尤其是在我没有能力陪在你们身边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强大一点,像你们曾经护我一样把你们纳入我的羽翼。可是除了安慰你们,我却也什么都做不到。
我没办法像你们一样:燕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爸爸,爸爸替你抗着。
幺妹,是不是他们家不让你走,把你的卡给我,哥哥给你打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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