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有没有做过很深的梦境,沉溺其中不得往生。
有月光从树叶里散下来,斑驳剪影凛冽如水。静谧的空间里传来细微的呼喊声,模糊如同心跳从地下传来。往前走是一片看不清的雾霭,别回头,别回头,有声音传来。 密密麻麻的藤曼缠了过来,失魂落魄的奔跑,目光追随的地方是心想要到的远方。能不能剩一秒就够触到。。。
那是一座碑,刻着未亡人。离离野草,记忆芳菲生命流逝,留一地腐朽的断章。几百年前的朱壁璨塬,昭示着这曾经的辉煌。那么谁又焚烧了谁的信仰,将高高在上的你拉下神坛,污秽不堪。有片段开始坍塌,那些睡在风里的种子开的纷纷扬扬,身后花开不败月光如雪。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
有没有人叫你的名字,声嘶力竭。辗转又成呢喃,勾在耳边。四面边角不绝杀伐不歇,火烧破天空星辰都倾泄,踏碎青石长街,控诉这夜的凉决。那双眼睛啊,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所有的思绪都在那双眼睛沉淀,所有的不舍 ,所有的不甘,所有所有你曾经存在的气息。
二十年了,这样的梦境重复着每一个夜晚。每一次醒来都是一场对自己的惩罚。不止一次去探寻过这梦的意义。有人说抓不住的才是最好的,有人说怨念都是心魔。那么,你的怨念是什么呢?你所有的语言只剩下呜咽,停留不负初见。
我们那些好时光啊,心思轻快不艾朝气蓬勃不衰,授以鲜活肢体奔忙,祛以老朽诗章相忘。感谢那些不能释怀的烙印,都说执空所带来的毁灭比执念所带来的欲望更让人痛苦,忽而明白那些惊心动魄不如弦上轻和。
有时候站在事外往内看,一眼望见好多年。像是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再大的风激不起半点涟漪。不经过火山熔化地壳分裂再不会融化。都爱着海洋雪的美,这里却成了路西法护卫下一座冰封王城:檐牙高琢霜雪雕冢,方识一句深言难显。只想向前,不愿回头。地平线上的低诉,在白雾里回荡;夜行者的脚步声,在林深处穿梭,徒惹一路星光。我盖着一身月光,听风声耳边疏狂。
上穷碧落下黄泉。
遇见你,耳边传来冰瀑里丝丝裂纹的声音。 请原谅我太久不识人言,我的心在忘川里沉睡了太多年,看过冬去春来星辰斗转,看过花谢又开日月更叠,看过春夏秋冬霜降雨雪,我以为这一生便也如此。我见过太多不为人说的秘密,唯独没见过你。
忽而有些惶恐,最为薄情多深言。我知道,我不能把所有的故事都说给你听。于是自私的想让时间停在遇见你的那一眼,最是无暇。我深知感情的美好只在惊艳的一瞬间达到顶点,往后再多的美好都是下坡路。我看着你,像忘川里开出一朵花不动声息。我看着你,像冰封王城里开出一朵花惊天动地。
最爱是向晚,涉忘川归家,日暮细细刻画,笔笔勾勒苼华。落霞抱河西,炊烟过锦里。来也洋洋洒洒,去也灼灼其华。那些说不出的话就留给身后的荒野,有几点零星仲斯不认。我造了一座城,赠你几句疯言:不识人言何为聱牙,偏得一句颂为情话。
杏帘在望,映青灯古佛。帘轻素骨伞,卷帘人还在守候,昨夜的风疏雨骤和那杯未尝完的薄酒。你说不酿春酒不知相思苦,澹月春深飞落英。云子闲敲夜船静,枕苍野万顷星河阔。
细腻不是澄静,静水流深,有多静,有多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像死前听到的钟声。那种安静,静如止水。也许我慢慢放弃了,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水,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心却渐渐的老了。
我不记得月色的晕轮如何薄淡又妩媚,不记得六月含着香的树木如何蒸腾又沉睡,我只记得夜空里满满扯不完的星子和林子里吹来的鸟叫。
真对不起,小鬼。我一直在寻找,可我忘了也许我根本没有这样东西。我忘的这样东西很重要,我是个很笨的徒弟,学不会,也没人教。告诉自己:怀石逾沙,愿风裁尘。若是寻不到又如何,一岁一枯荣即可。不是的,我自己知道我在这里慌忙跺脚。看着时间呼啸而去。在账本上留下痕迹,抹不去一把坏账。
行来几许山水,不胜人间一场醉。我举杯,只许梦里醉。远远的落在了所有的后面。许是真的不会了,世事不外如是,我却在此歇脚。只木吶在此处。如何得与凉风约,不与尘沙一起来。
于是我学会沉睡,睡在了海底里。在梦里变成一头鲸,随意而绮丽,我不需宫殿,不需岛屿,只要自由,愿意游走就游走,愿意触摸泥沙就去海底打滚,愿意游多远就游多远。我的心顺水而下,流经八荒。隔绝声音,隔绝因果,在这不生不灭的荒芜里轮回 。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吝啬,所以难过,我找不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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