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猫,大概是从毕业工作后开始有的想法。
有一天下班回到家,看到略显昏暗、空落落的房间,忽然就想在这个空间里添置一些东西,能显生气的东西。
过了一周,小七来到了我的家。刚领回来,小七只有巴掌大点,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是狮子座吧,一只带着白手套的小狸花。
小七爱叫,于是我经常把他关在屋子里,给他猫粮和水,让他自生自灭。
养小七的时候,很少和他有互动,他经常自己在屋子里跑跳,还经常被我训斥,所以他很胆小。
在他七个月大的时候,我换了工作,从一座城市换到了另一座城市,很匆忙的决定,让我不知道把小七放在哪里。
新城市的房子很小,实在没办法养他。只能把他先寄养在同事家里。同事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三花,长得肥头大耳,我说,让小七在你家待一阵子吧,等我新工作都稳定下来我再接回去。
这一放,就是三个月。
说实话,17年的十月份之前我并没有做好准备把小七接回家,相反地,没有了小七夜里的吵闹,我如释重负。
17年的十一,我去了土耳其。大家都知道,土耳其是猫咪的天堂,走在大街小巷中,无处不见猫咪的影子。看着街上的流浪猫都如此幸福,我忽然想到我家小七,可怜的小家伙,从嗷嗷待哺的样子,到现在不知道多大了,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把他领回了家,却没有给他温暖。
于是我决定把他领回家,立刻,马上。
现在还记得在同事家接小七的时候,他看到我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使劲往同事身后躲,怎么哄都不出来,我伸手去抓他,他一口把我的手咬出了血。看着他眼里的惊恐和不安,我知道,小七再也不愿意跟我回家了。
二
回到家的我心里就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似的,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屋里能再出现小七吵闹的叫声,趴在我身上睡觉时的呼噜声,打翻了我的杯子仓皇逃跑的样子,可我知道的是这一切都不再回来了。
过了一个月,朋友送了我一只猫,一只小三花。我给她起名字叫铜铃,因为她的眼睛大的像铜铃一样。
我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对她。
铜铃胆子小,刚来我家的时候喜欢躲在床底下,大概有三天没出来,不吃不喝。我每天只能趴在床底下陪着她,跟她说话,让她不再害怕。到了第四天,她出来了,自己找吃的,也开始喝水了。
过了适应期之后,铜铃像一个孩子一样,每天在家里等我回来,我对着电脑写字的时候,她会趴在键盘上看着我,让我陪她玩。我看书的时候,她会趴在我的腿上,呼噜噜的睡觉。
有一次,我在家看书,转身发现铜铃把自己卡在了窗户的护栏上,脑袋已经伸了出去,后腿还在屋里使劲扭,吓得我扔下书就把她抱了进来。
“铜铃,你要做什么,是不是想出去?你可千万不能这样,你要是丢了,我去哪里找你?”
铜铃在我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那眼神总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而眼神里分明带了一些委屈。
从那天起,我房里的窗户再也没打开过。
铜铃刚来我家的时候今年过完年,我带她去做了绝育手术,手术完看着她浑身绑着白色的绷带,没有精神的样子,很是心疼。回到家把平时从来不给她吃的零食都拿了出来,结果把她喂得拉了肚子。
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喂得太多了,她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东西。我又只能把那些零食收了起来。
铜铃喜欢睡在我的本子上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一天天长大,每天不吵不闹,等着我下班回家,看到我进门,会从床底下跑出来,在我面前摇摇尾巴,用头蹭我两下,然后自己甩甩尾巴去玩了。
三
前不久我搬了新房子,房子相对大一些。看着铜铃在新房子里有些怯懦地试探各个角落,我忽然想给她找个伴儿,我平时上班不在家,小家伙在家里一定挺孤单的。
后来乌冬就来了,一只三个月大的英短,小男孩。
刚开始铜铃和乌冬充满了敌意,俩家伙时不时打一架,在屋里互相追着打,不过大多数都是铜铃追乌冬。
乌冬刚来我家的时候晚上我基本没法睡,房子里总听到他俩大家的声音,还有时不时打碎东西的声音。
铜铃和乌冬睡在沙发上过了几天,一切都恢复了安静,两个小家伙相安无事,也不再有敌意。相反地,铜铃还会经常帮乌冬添毛,乌冬则会一脸享受地卧倒。
本以为养两只猫会很闹,结果却是一只比一只安静,铜铃喜欢趴在爬架的顶端台子上睡觉,乌冬喜欢窝在沙发里睡。睡醒了自己去找点吃的,然后在屋里巡视一番,如果他们俩相遇了,一般会上演一出跑酷游戏,一只追着另一只,然后再反过来追,如此反复持续十分钟左右,他俩都累了,就会回到各自的领地睡觉去了。
自从乌冬来了我家,铜铃基本没在我的被子上睡过,晚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反倒是乌冬,经常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身旁趴着,看着我,然后打着呼噜,头会靠在我的手上睡觉。我也不管他,任他自己舒服,半夜也偶尔会被他闹醒,黑暗中会感觉到他用爪子抓我的手玩,每到这时,我都会把我的手藏起来,他找不到我的手,自己就会钻进我的怀里继续睡觉了。
四
现在养猫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身边很多同事朋友家里都养了猫,我知道,是因为我们都会感觉到孤独,养只猫,到自己下班回家时,都会有一直毛茸茸的小家伙上来蹭你的腿,蹭你的手,让你抱着他,在你怀里撒娇,这种时候你一整天的疲惫都会消失不见。
当我们出门在外时,都会记得家里还有一只小猫等着你回去,给它好吃的,好喝的。当他们生病了,会比我们自己生病还紧张,送医院,买药,每天看着它生病难过,恨不得自己去替他生病。
我家的两只猫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每天为了他们担心,为了他们犯的错而生气,假装训斥他们,当他们把家里的东西打了之后,再生气也还是会收拾掉,然后依然宠爱他们。因为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他们的全世界,对于我来说,铜铃和乌冬陪伴我走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候。
很多人都说猫是无情无义的动物,可在我看来,很多时候,比起很多人,他们有情有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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