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仙。”
汪曼春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换了一个方向，她害怕了，她害怕明楼再继续的追问。尽管明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她挽着胳膊，她笑了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或许是源自一个特工的直觉。
“师哥，你什么时候回上海的？”
“今天下午。”
明楼的回答多少让她眼前一亮，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这般重要，他回到上海第一个见的人竟然是自己。不知为什么，明镜的音容笑貌突然浮现在汪曼春眼前，她的嘴角挑起一个貌似好看的弧度。
“没回家？”
“暂时住在酒店里，还没有让家里人知道。”
“好奇怪的安排。那这么说，你一回来就来看我了？”
“当然是。”
明楼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始终不变，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靠得自己太近了？明楼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那是长期杀戮的结果，这个女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你叔父叫我回来，跟着他替新政府效力，在经济司任职。我想呢，跟着老师做事毕竟也能事半功倍。不过，你也知道我大姐的脾气，她一向不主张明家的子弟搞政治。尽管她也清楚，这政治和经济根本是分不开家的。”
“是啊，像我们这种靠打打杀杀混饭吃的人，更是入不了你姐姐的法眼了。”
只说门第，明家和汪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汪家当年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明家不想提却也不会忘记。家族恩怨也好，信仰不同也罢，越走越远是两个人注定的结局。明楼很庆幸，也觉着很悲哀。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恩。”
“我记得你去年信上说，你交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是啊。”
“又无疾而终了？”
“那倒不是，我杀了他。要听具体细节吗？”
“不不，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明楼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人，感觉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虽然不是花前月下，但雨后的林荫小路还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她笑着说杀了自己的男朋友，还问要不要听具体的细节？明楼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之情，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明大教授，你真不愧是我叔父的得意弟子，我在你面前简直就是个小学生，总是被大教授牵着鼻子走。”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那师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叙旧？”
“去你家里。”
“拜托，你都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守旧？咱能不能不去拜会师长？”
“到家谢师，不能免俗。汪大小姐请上车吧。”
汪曼春的撒娇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明楼也实在是受不了与她的独处了，临上车前与阿诚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汪家的拜访很快就结束了，这完全得益于汪曼春的体贴，要不是她打断了汪芙蕖滔滔不绝的话头，使得明楼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要不然天知道汪芙蕖会不会留明楼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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