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注意到老头咧了一下嘴，于是问道，“咋了，牙齿痛？”
老头，“嗯，偶尔有点儿。”
我，“是假牙那儿？”
老头，“不是。”
我，“那是牙齿痛还是牙龈痛？”
老头，“是牙龈痛。”
我，“牙龈痛，是不是上火了？这两天也没吃辣啊，咋就上火了呢？是不是天气热了，水喝少了。多喝点水。要不，就上医院。”
这时老太太发话了，“咋上火了？你说咋上火了？还不是天天的抽烟。说了多少次了，少抽点，少抽点，就是不听。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每天为啥子那么早去茶铺，还不是去了就可以随便抽烟。”
老头，“是，你晓得，你啥都晓得。那你说，我抽了好多嘛？”
老太太，“我说，我说啥子？我说了有用吗？喊你少抽烟，还不是为了你好。就是不听。”
老头一生就好喝两口，抽两支，几十年的习惯，要改真的很难。
但是我生病之后，老头在家抽烟的次数确实少了很多，但是一出家门就很难控制了。喝茶打麻将，烟肯定是不会断的。
吃过晚饭要出门溜达溜达，而且不愿和老太太一起，就要自己单独行动。刚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还是老太太一句话，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
“不想和我一起，还不是就想多抽两根烟。以为我不晓得，哼，有啥瞒得过我？”
对，啥都逃不过老太太的火眼金睛。
话说回老头牙龈疼的事。
为了表明我与老太太的立场一致，同时也是为了讨好老太太（老太太平时总觉得我对老头比对她亲）。
老太太话音刚落，我立马接上，“就是嘛，你说痛起来，吃东西好不方便嘛。况且又不是让你戒烟，只是适当少抽点。毕竟现在年纪大了，对吧？”
老太太，“说这些有啥用？根本不得听。那么大个人了，分不清好坏。”
被我俩轮番数落的老头，终于忍不住还击了，“咋就分不清好坏了？我以前抽好多，现在抽好多？我已经在尽量少抽了，还要咋子嘛？”
老太太，“你看看，你看看，一说就发脾气。我说，我为啥子要说？还不是为了你好。现在政策这么好，把身体养好，多活几年不好吗？”
老头不说话了。
吃完饭，老头放下碗进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老太太一脸了然的说，“你看嘛，又去抽了。咋说都不听。我为了哪个？还不是为了他。”
我，“是是是，他也晓得你是为了他好。只是抽了这么多年，要改变确实不容易，你总要给他时间，慢慢改嘛。”
老太太，“我晓得年轻时为了这个家，他必须要抽烟喝酒。那个时候，不喝酒，不抽烟，好多事都办不成。
就是想到他以前拿自己的健康去换全家人的好日子，现在就希望他能好好保重身体，多享受享受。不好吗？”
我，“好，当然好。他也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你也晓得他犟，给他点时间哈。”
老太太，“好了，好了。哪个跟他一般见识。天天的越活越小，跟个娃娃一样，说两句，就发脾气。我待会去买点中草药，回来给他熬水喝，清清火。不要总想着上医院，我配的中草药，比医院的管用。”
我立马谄媚地回应，“是是是。”
这就是我妈，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妈，对老爸总是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体贴的事的老妈，也是老爸最依赖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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