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去年体检时，发现上牙周的最后面有颗龋齿，并且偶尔作祟，引发牙痛头痛，数次鼓起勇气想将其拔出，皆因其他事宜耽搁了。今日回到爱人老家的镇上，有一家非常有名的牙科诊所，以拔牙快而不疼为名，听说还去北京大学口腔学院学习过，我便下定决心来这儿一试。

似乎每个人都要经历一场拔牙的战争，或早或晚，这次是我初次拔牙，虽是鼓足了勇气，心中依然忐忑，这种忐忑来源于别人的分享，也来源于儿时陪奶奶一起拔牙的记忆。

下午三点，我们一家三口驱车到此，发现路边上已停满了车辆，走进院子，院墙下面坐着一排客人，等走进屋里，发现整个等候区座无虚席，我们拿了号，等候时间一个小时起步，于是我们便沿着公路走走，好久没有踩过这无边的黄土地，也好久没有吹过这乡野的秋风，寻片儿阴凉处坐下，在距离大地最近的地方，内心是如此的放松与安静。

儿子在这里玩耍着，看见了落在我身上的七星瓢虫，看见了公路上单腿前行的蚂蚱，田地里还有盛开的白棉花，孩子脸上洋溢的快乐告诉我，孩子无疑是大自然最天真最纯粹的朋友，与大自然为伴也是极好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们便走回诊所，当被告知前面还有一个人时，我又开始紧张起来，这种感觉有些像6年前即将走进产房的那一刻。

我的牙齿位置不好，医生让我去拍了个片子，发现这里设备还挺先进齐全，医生拿着图片给我讲解，我才知道自己想要拔的这颗是多生牙，也就是多长出来的，医生让我只管放松即可，宽慰之时能感觉到牙医自信满满的，我躺在操作椅上，十指并拢相扣，怎能不紧张，医生打麻药的技术很赞，居然一点儿都没有疼痛感，我就这样看着倒映在天花板上的自己，等着感受牙被拔下的那一刻。

也不知是几分钟后，牙医拿着工具开始在我的嘴巴里动工了，此刻我劝说自己动用正念，无论感觉如何，踏实体验这一刻。牙根离开牙床往上提的感觉是清晰的，就像当年躺在手术台上被半麻，真切的感受到手术刀在我肚皮上划过一样。牙医各个方位尝试着，能感觉出拔掉这颗牙似乎没那么容易，尝试无果，牙医说这颗牙看着像是连体牙，需要将连着的智齿一起拔掉，在征求我同意后几分钟，牙齿便被拔下，也如牙医所料，果然连体，自信的判断加上全程无痛，让我心生佩服。随后听了医生叮嘱，拿上医生给包好的消炎药，就离开了这个依旧繁忙的诊所。

听说麻醉过后牙还会疼，我又开始等待着，果真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开始牙疼，疼痛隐约却如此真实，我以为这种感觉会持续下去，导致晚上无法安眠，没想到在服用药片之后，疼痛感消失不见，感觉奇妙而又幸运，接下来几日都无疼痛感。

我带着谢意重新审视这个诊所，心生敬意，不仅是因为他们手艺高超，造福方圆百里的百姓，还是因为他们术业有专攻，父传子承，将看牙这门手艺做到精湛。比起大城市的商业化与流程化，这里倒显得更加简化与真诚，也难怪会有人专程从几百里之外到此医治。

在提倡多元化的今日，某些从业之路，亦可适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将其做精，也自有一方天地，也祝愿这个诊所将医德百年传承，造福一方，方便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