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大,也慢慢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贫瘠小山村,可在城市生活得越久,对城市的了解越深,就越是觉得这个城市总有那么一些地方让人抗拒。当你抽丝剥茧般地看待这个城市,你就会发现,如今快速发展的城市就像现在没有了童年、承担着繁重学习任务、被家长送去各种补习班的孩子一样,急匆匆地成长,却失去了它本来的模样,失去了平衡。
时常在丢垃圾的时候,站在那里提着垃圾不知道应不应该马上丢,因为总是发现有人在垃圾桶里翻着别人丢的剩菜剩饭吃。他们衣衫褴褛,头发一束一束地盖住了脸庞,在寒冷的冬天依然衣衫单薄,鞋子往往破了洞。旁边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但他们依然如此,或许是真的早就习惯了旁若无人,或许是为了生存必须这样。
每次看到这种情况,总想着,这些人在这个城市到底每天都怎样生活?他们有家吗?有家人吗?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他们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们或许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可这个城市容纳了他们吗?
也会时常总是能在人潮拥挤的地方看到各种各样乞讨的人,初去时一看便觉得心酸,掏出兜里的零钱,全数放在乞讨者的身前。直到后来在公交车上遇到一对腿有残疾的年轻人乞讨,翻了翻包里没有发现零钱,拒绝了他们,本以为能得到的理解却换成了不屑跟破口大骂,而更离谱的是偶然回头看见他们下车后健步如飞地跑去另一辆公交车。从那以后,看到乞丐我犹豫再三之后还是会狠狠地掉头就走。或许是为了生存,或许以这种方式生存更容易,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存活在这座城市 。
每条街每条马路上路人都戴着口罩,每次早上醒来翻看短信时都会收到重雾霾的预警。这座城市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光辉灿烂,超市、商场林立,却唯独少见树木森林的影子,那马路两旁仅存的行道树被批上了一层一层的灰,艰难痛苦地“喘”着粗气,他们来不来得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喘气、哭泣?它们会不会没日没夜地思念小时候生长的地方?那里有许许多多像它们一样的小树,成片成片,每日畅快自在地呼吸,享受着阳光雨露。它们会不会在寒冷的秋天哭泣着挽留被当作垃圾扫走的枯黄的叶?它们的根会不会在水泥地里苦苦挣扎,被冰冷的水泥地磨得浑身是伤,他们会不会在老去的时候出现幻想,自己会倒在柔软的土地里、与生它养它的土地融为一体?可是它们在每天早上被刺耳的鸣笛声惊醒的时候,它们就必须明白在这座城市,在像这座城市一样的千千万万的城市里,它们必须每天“蓬头垢面”,任烟尘缠满一身。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有风的时候,使劲抖落掉一些灰尘,它们唯一盼望的就是有一场磅礴的雨。
这座城市养活了很多人,让很多人出人头地、把理想变为了现实,但它也同样让很多人尊严扫地、让生活沦落为生存;它承载着高楼大厦,却也任由零落的贫民区存在;它从乡下搬来花草树木,却又一片一片地开拓土地进行建设;它可以使人的穿着越来越时尚光鲜,却让一条条小河干枯发臭、令人生厌。在成长过程中,城市更像一个发展不良的孩子,该舍去的、该保留的,似乎都颠倒了。
城市啊,你也是这个世界的孩子,你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期望。
城市啊,你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是否意味着停止然后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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