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刚给朋友打语音，提到近来留在脑海的一个场景。

这个场景附带的有一个很长的背景:

气温走高了一周，但空气湿度又比盛夏要大，整个城市像被罩在蒸笼里。

前几天得知图书馆负一楼终于重新开门了，于是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去蹭空调，前一天还早早的睡了。

图书馆在半山腰，对于山里人爬上去不费劲，所以我向来不坐校车。还是原来的路线，沿途扶梯，电梯都开着，除了没有人和墙上那些碍眼的终于没有了以外，和以前一样。

草丛里的喷水器和叮叮当当施工了一年的吊车都在照常工作。

和以前一样。

到了图书馆却比以前累，隔着口罩加上太热，差点喘不上气。

也不知道是太久违，还是看到以前见缝插针都插不进去的负一层现在空空如也，曾经学了两分钟就要找艳辉玩耍的我，居然安安分分地坐了6个小时。

虽然期间肚子饿了想走，但想着食堂还在下午茶时间呢，要等到正餐。穿过，两米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只能坐一个人，我去茶水间的单车上吃了块奥利奥。

4点半，提示音告诉我，还有半小时闭馆了。

耳朵后被口罩勒得有点疼，想摘下来，又想着算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居然不是怕，而是要对他人负责。

按照计划去善衡食堂吃叉烧和油鸡，以前老嫌弃说什么玩意儿的饭，居然能让我下山的步子变快。看到食堂门口贴着11点到7点都营业，才得知现在的菜品不全，还有啥下午茶正餐之分，有啥吃啥了。

所幸叉烧和油鸡在。

食堂和图书馆一样空，吃饭的时候打开神话放送才显得不那么安静，至少耳机内我的世界是这样。

脑海里闪过曾经和爸爸聊过的，我喜欢北欧那种整天一个人都见不着的地方，可以不用社交。前段时间他问我，还喜不喜欢呢？

不喜欢。

不用社交的范围不包括朋友，一个人都见不着的范围不包括沦落到连吃个饭都找不到人。

而且发现自己目之所及，心之所念，全是曾经，曾经。

被剥夺了的现在，味如嚼蜡。

是不是铺垫的太长了，可能那种感觉不好描述，需要很长很长的定语。

走出食堂，傍晚，天空是橙色的，没有之前闷热了。

耳朵后面是真的被磨疼了，于是为了调整一下，我摘下了口罩。

……

……

我闻到了一股很久违的，香甜的空气。

尽管理智告诉我空气不应该有味道，可能是有很细微的花香。

但真的，很畅快，很自然地吸进了肺里。

之前也有过，但不是，不像我大一从雾霾严重的北京回张家界呼吸到的那种清爽的空气，而是软糯的，有温度的一团空气。

如果有颜色，前者是绿色的，后者是暖黄和暖红色的。

周围依然空空荡荡，我戴上口罩。

我怕我会想念，怕它会停在脑海里每天想，演变成想太多。

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想太多。

埋头走着，不愿意往前看，不带着期待，也不相信未来值得期待。

遭遇过这么多了，为什么要期待接下来要遇到的人或事，能有什么好的，得多幸运才能遇见一桩好事，又得遭多少罪来献祭，来换这桩好事。

我不要了。

我不换。

不会好的，如同口罩才是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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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和朋友凑在一起达成了共识，吐槽过的就当场让他们从脑海里消失，写下来的不代表留存而代表翻篇。

为了心里好过点，只能忘掉。

忘掉吧。

那只是一团意外的，美好的，昙花一现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