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开心。
失而复得的开心。
我穿上那件新崭崭的玫红色羊毛披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唱歌,然后站在镜子前,扭来转去地打量着自己。
我幸福地在心里暗想,等一开春,天气暖和了,我就穿着它,去上班,去听戏、看电影,去博物馆,今后一定要好好爱惜它,希望它可以陪伴我一直到很老的老年。
失去过才知道珍惜,重新找回了它,就再也不愿它离开我了。
这件披肩,是去年冬天去香港玩时看上的,记得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非常喜欢。
我和同行的大姐一人试穿一件,在店里的镜子前,不舍得脱下。
大姐有些顾虑地说:“美是挺美的,价钱也不贵,可是这样别致的款式,怕是不合适穿到单位上班去吧,买回去了,一年也难有几回穿它的机会。”
我说:“这种特别有女人味的服饰,穿到单位去上班,是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我们可以穿着去赴宴、看戏,偶尔也需要给自己换个形象,换个心情,是不是?再说了,像披肩这样的服饰,作为一个女人,咱得有那么一件在衣橱里备着,对吧!”
大姐笑着说:“你说的对!咱得有!买!”。
于是,我俩不怕撞衫,一人买了一件,她挑的那件是大红色,我就挑了一件玫红色的。
两个女人欢欢喜喜地提着扫货所得,回到了油麻地的宾馆。
度假结束,从香港回来以后 ,整天忙个不停,上班忙工作,下班回家忙操持家务,那件披肩果然是束之高阁,没有一次穿着的机会和场合。
今年,儿子读大学离开了家,我的业余时间忽然一下子闲暇了许多。
秋晴气爽,有一天,当我有了心情、来了兴致,想穿上披肩出门去约闺密喝杯咖啡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进行地毯式搜寻,却仍遍寻不得。
屋里就那么大点地盘,它既不可能上天,更不可能入地,我一头雾水,它到底去了哪里?
我找了好几个月,这好几个月时间里,我将屋里恨不得底朝天地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它,真是蹊跷了。
于是我静下心来,开始回忆、思索。我明明记得,前一段没事在家里进行“断舍离”时,它还在衣柜里。
当时,我将衣橱和床下抽屉里,一大堆常年不穿的旧衣服清理出来,送到楼下的旧衣物回收处,让需要它们的人取走使用。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找了一件旧工装,将那件估计近期不会穿着的新披肩,仔细包裹起来,放在了哪里。
可到底是放在哪里了呢?这是个关键问题。
莫非放在旧衣物中间,让我一不留神也给扔掉了吗?
那可就糟了,千里迢迢把它带回家里,拆封后一次也没穿上身的新衣服啊,难道就这样和我无缘?
我不甘心。一有空就在家翻腾着找寻它。
有一天,我坐在餐桌边吃饭,忽然又想起了那件披肩,我甚至想把身边冰箱的门打开看看,幻想着奇迹般地看见它被我叠得整整齐齐地,包裹着放在里面。
然而,可能吗?我自己嘲笑自己,这是快要神经了的节奏啊!仅仅因为冰箱也是个“箱子”,我就要在它里面找我的衣服么。呵呵!
在家里,我一有空闲就开始唠叨这件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翻箱倒柜寻找,明明已经找过很多次的地方,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徒劳。
在办公室里,也总是提起新披肩一水都没穿就丢了的囧事,像祥林嫂重复着阿毛被狼叼走的话题一样,想起来就说上一遍。
有一天,大姐穿着她的披肩来看我,我看见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是我的披肩还在,该多好。我固执地想念它,想得让自己的心,缩成一团地疼。
甚至我做梦还梦见了它,梦见披肩被我弄脏了,在梦里我焦虑得不行,纠结着怎样能清洗掉污渍。
打住!我从梦中一个惊醒。是时候该结束了!
当我感觉自己近乎病态地在乎它的存在与否时,我果断地决定从心理上来个“断舍离”——从今往后,不再寻找它,就当它被我不小心扔掉了。下次再扔旧衣物时,提醒自己小心就是了。嗯,算是一个马大哈心不在焉的教训吧。
就这样时间平静地过去了整整大半年。有没有那件披肩,对我来说,也毫无干系,一点不影响我的情绪和生活。
有时候,想要平静,原来就是这么简单,无论对人对物,都要戒除贪嗔痴。
偶然一天,我收拾冬天的衣服时,又看见了那个放在衣柜下面,从柬埔寨带回来的手工草编袋子,我伸手摸了一下,里面放的依然是一条还没拆封的丝巾。忽然我心里一动,将袋子提了出来,拿掉丝巾盒子,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哈哈!没错,就是那条被旧衣服包裹着的披肩。
原来它一直埋伏在这里。从前我每次寻找时,都只是肤浅地摸一下袋子里的盒子,以为除了丝巾再没有别的内容了,谁知道,披肩被我珍藏在这里,竟然自己忘记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激动万分地拿出披肩,恨不得亲上几口。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幸福,以后,要更加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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