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上家门那个小坡,就看到瘦小的父亲坐在堂屋门口。
走近了,父亲看到了我,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孩童般灿烂的笑容,两只手向前挥舞着。
我把手伸给他,他两只手便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咧开嘴笑着:“放学了?”
“嗯,放学了。我是谁啊?”跟父亲开个玩笑。
父亲想了了一会儿说:“你是***的女儿?”
我哈哈大笑。父亲说的是我家公的名字,可能他也跟我开玩笑吧。
带了菠萝蜜回家,剥个父亲一个,他吃得很开心,过一会儿去袋子那里看看,问是什么?又剥给一个给他。过了一会儿又问是什么,又吃,吃了六次后,母亲告诫他,不能再吃了。但看到父亲偷偷拿着吃,还悄悄告诉我核太硬,不能吃。父亲没病之前几乎不怎么吃零食的。
父亲没得病时,是个爱玩,爱开玩笑的人。而现在却是一个失去思维,失去生活能力的人了。
有时候我想父亲的痛苦莫过于来到家门口却不知家就在面前;痛苦莫过于拉一裤裆却不自知;痛苦莫过于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何时……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又想他已如小孩般没有痛苦。
自从父亲得病,我会控制不住的想一个人的记忆一点点流逝是什么感觉?一个人脑袋一片空白是什么感觉?想想挺可怕,宛如灵魂被困住。
前些日子看了《母亲》,讲叙85岁的老母亲照顾65岁阿兹海默症的女儿的故事,电影结束早已泪流满面。
以前听到别人说老小老小,我不懂,现在明白了。
人生若有归途,愿天下老人健健康康,身体不要被困住,灵魂不要被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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