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大三备战期末考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在图书馆旋转的吊扇下昏昏欲睡的自己。有一天李蕾发短信给我：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看部片子放松一下。停课之后，家在本地的她就回家吃冰棒吹空调了。很奇怪，想想有一两个礼拜没见了，倒也是有点想见见她，顺便从这没有尽头的文字里解脱一下。问完地址，约好时间，剩下的时间其实也没多少心思在书本里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地图app这种东西，按照她在短信里的描述，我竟然奇迹般的一路坐对了方向，到的还比约定的时间早了那么几分钟。在车站等了没多久，她来接我了。互相调侃了几句，我问她：“看什么片子啊，好看吗？”
“啊呀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切，要弄的那么神秘。”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拉拉片，在她们家的长虹电视机里播放着盗版碟的画面，是《蝴蝶》。看到电视机里的人一起逃课倒还好，后来她们在床上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不自然。就好像小时候和家里人一起不小心看到了电视机里有人接吻一样。我不敢动，不敢抬起手去蒙住自己的眼睛，我怕她笑我。我想就算我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大概也是会偷偷的从指缝间去瞄两眼的吧。我不敢转头去看她，恍惚间觉得一定有个我看不见的精灵在调低电视的音量。莫名其妙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我强逼自己扭过头问她：“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去帮你拿啊。”我忘记她回答了什么，也有可能她什么话也没说。我只记得她伸出手慢慢的把我逃到脸颊边的头发给别到了耳后。
电影的结局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在之后的那么多年里我从来不敢再看第二遍。很巧，有一次一位朋友还向我推荐了这部电影。我想我应该是一脸平静的听完她的安利再默默点头的吧，应该没有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吧。那天下午也没有再发生更多，一直到她送我去车站的路上，我们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着。其实我很想开口问问她那时候是什么意思，可是喉咙口的边缘好像有十几串铜钱挂着似的，总觉得一开口话还没说就先把自己噎死了。
毕业之后我留在了当地工作，她去了北京，说是不喜欢家这儿一股养老的气息。从刚毕业那阵的每周三五回，到后来三个月不一定聊上一句，我们联系的频率越来越稀疏。其实我有梦见过她，或者喝多的时候后悔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搞清楚。想想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连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自己吧。
她现在有没有恋爱我不清楚，有没有结婚我也不清楚。可是我很庆幸这种不清不楚得以让我懊悔，得以让我希冀。也许故事就应该配合着悠远的背景音乐淡出，可是很遗憾人生里的当下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当年的那十几串铜钱又回到了喉咙口。
“我离婚了。”
电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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