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那

“喂！你好，哪位？”

“我，你玉珍阿姨啊（店里一个客户），我2号在阳台收衣服时候摔伤了。”

“啊！严重不，有没有看医生。”

“伤了腿，检查过，骨头没事。我这几天都没来你们店里，你不知道吗？我在阳台都摔好几回，你不用来看我。”

……两天后

“喂小郑哪，你帮我带一瓶鱼露过来，我手机出问题了，你帮我修一下。顺便看看我，也让我看看你们。不要买东西哈，我家在@#%^$@^^……”

如约，上午10左右，我们找到了她家。家里就剩她自己，老公出门，儿子上班，孙子上学。开门寒暄后，她直接领我们上阳台，那个常摔倒的地方。每次摔倒都是因为爬上窗台晾衣服或者收衣服，但是洗衣池边上分明靠着一根撑衣杆，不过已经烂到不能用了。我手指着那个撑衣杆，她解释说“我这个人不爱用那个”。回到客厅，我递给他两盒透骨贴，专治跌打损伤的，她说：“我这个人啊，怕这些味道。”于是她擦起了她亲家摘的芦荟叶。

厨房灶台上已经煮了一大锅粗粉，看意思，这锅粉特意为我们煮的，边上列着两块大碗。攀谈过才发觉，他们家的餐具都是各用各的，也是各洗各的，没有备客人的碗，所以用汤碗对付着。

我跟小曹被安排在她右手边一列坐着，她特意为错拿老公的筷子，托着摔伤的腿，来回折腾了几回才落定后。

坐定后，我们开始吃早中饭，也开始了一顿饭的倾听。但是她说话时候总是面朝着左边，45度的仰着脑袋，对着空气讲，偶尔砖向我们，也是眯着眼的。然后又回过头睁眼对着空气诉说。

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粉，说“这粉我都不爱吃，我这个人奇怪，不爱吃粉，爱吃面。”

“我这人命苦啊，小郑，你妈妈没有我苦命吧？”

“我爸爸，笨！不会干活，粗活干不了，细活也不利索，要是他能干点，我们日子也会好过些，我妈都说他笨。”说着用手把桌上那瓶鱼露转了半圈，让标签正面对着自己。

“我弟弟不是东西，老家所有东西都让给他，包括田地，他什么也没送我，禽兽不如。”说着把盘里码着的食品，调成一同个方向。

“我老公不会做家务，每次我都要重做，连买的菜都不中我意，真不爱搭理他。这次我腿摔伤了，也不帮我接送孙子，我恨透了这人。” 说着她把嘴里的粉渣呸到了桌上。

“我早就跟我儿子说，媳妇要娶农村的，城里小姐我伺候不起（后来小曹说其实她是觉得农村的好欺负），你看现在取了个城里的，什么也不做，还爱打麻将。当然我这次腿摔了，她表现还不错，说要帮我出医药费。但我拒绝了，用的还不是我儿子的钱。她读过书，所以聪明，可惜我上过学没文化。”

“还是我的孙子好，嘴巴甜，这些天天天问奶奶好些了吗？这几天上学，他爷爷不接送，孙子都急了，我说，我拐着脚也送你。只要你好好听话。我特疼他，平时惹急我了，拿起鞭子，也不忍打他。”说着把最后的粉渣吐进空碗里。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吃东西老往外流，这几年牙齿也松动了。补钙！（我建议她补钙）我这个人那，不爱吃这些东西。药也不吃，去医生那，都会跟医生说不要开药，我跟小孩一样，会把药偷偷吐掉。”

“对了，你们俩也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这个人心直，依我看，国庆就可以把事情办了吧。”

关你屁事！

……

   

                                                                                              2018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