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惊了唐皇,覆了京城,谁知道,还能覆灭出一首“章台柳”,流传世间呢。
许俊就那么踏出了酒楼,带着他的义弟赵长源。
就和他拂剑问话一样果断简单。
长安一直是个混乱而又麻烦的地方,安禄山来了走了,唐皇走了新皇归来。
不同的是多了些救国护驾有功的番将们横行霸道。
沙吒利,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从东市酒楼走出的许俊的目的所在。
两人双马,马蹄声踏在石板上的清脆声里,听得见许俊的低吟。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晓,纵使君来岂堪折!”
长短句说尽了随波逐流的女子心中戚戚。
就跟长安今天落的雪一样纯粹,无声落下任人践踏。
方才酒楼之中,韩祤席地而拜。
“京中番将沙吒利作乱欺我无人占我妻子,祤势单力薄恳请义士同往。”
满堂的寂静里,唯有许俊一人腰中鞘响,剑出轻拂。
他眼睛盯着剑,言道。
“请说。”
喧闹转而寂寥的酒席这一句话掷地有声。
听罢缘由,他留下一句,“且等我带夫人归来。”
带上了韩祤的亲笔书信,便勇往直前。
时间转回三年前,那时候的韩祤一个落拓贫羁的书生遇见了李生。
李生家累千金,负气爱才。
一见如故。
几日叨扰韩祤见到了李生宠姬柳氏。
两颗种子轻轻埋下。
犹记那一刹动情时,柳氏那一句说给侍从听的。
“善。”
李生资三十万枕荐柳氏。
一年勤学,夫妇赴京擢第。
两年恩爱,贼子袭覆京城。
战乱纷扰妻离子亡,节度使候希逸赏识韩祤收为书记,柳氏剪发污面寄身法灵寺。
待新皇归京。
城中多处可见丝囊乘金。
上书。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依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柳?”
无何!
有番将沙吒利者,初立功,窃知柳氏美色,劫以归第,宠之专房!
韩祤寻人无果,却于龙首冈偶遇车骑。
“可是韩员外否?”
伊人声如旧,只叹过经年。
心知番将霸道,担忧情郎身安。
只留下杨柳枝,芳菲节,纸上长长短短。
于是韩祤宴请,所以许俊拔剑。
许俊来到沙吒利府上,他面带惊容,大呼。
“将军中恶,使召夫人!”
于是许俊堂而皇之大步于番将府上,仆人侍从未敢稍稍拦截。
直入后堂面见柳氏,示韩祤亲笔, 与柳氏同出。
挟之跨鞍马,蹄不停绝踏马于长安街市直回酒楼之下。
四座惊叹犹不及他一句。
“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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