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在《白夜行》里写道: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人心,可谓是世上最难以捉摸之物。它被我们的皮囊紧紧包裹,没有绝对的黑与白,而是一个灰度的世界。我们不知道,潜伏在这团灰色中的,有多少是天使,有多少是魔鬼。所以说人心经不起考验,人性经不起磨难。
为什么说书籍是人类的朋友?因为,伟大的小说总会直指人心、叩问人性。就像余华的小说《活着》,就像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讲述的正是苦难和考验中的人心走向,有些在觉醒与升华,也有些却走在了沉沦与堕落的路上。
唯有活着,才能参透人生的意义
冯唐说:“要想了解1940年到1980年这几十年的中国社会,你不得不读《活着》。”
《活着》的作者余华是以书写苦难、展现生命的坚强而著称的当代作家。他出生于医生世家,自小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跑来跑去,见惯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经常书写死亡,从中寻找人性中温暖和光彩的原因。
在《活着》这本书中,余华讲述了“一个人一辈子倒霉不断”的故事,可以说富贵的人生就是一场人生悲剧。
主人公叫富贵,富家少爷出身,衣食无忧、儿女双全。但他并不珍惜眼前的幸福,而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最终把全部家当输给了同村的龙二,把老爹活生生地气死了。
为了活下去,这个大少爷只能从龙二手里租了几亩地,起早贪黑地劳作。而正当一家人的日子慢慢变好的时候,富贵却遇上了国民党拉壮丁,被强征入伍。直到两年后他才侥幸回到家乡,但这时他发现老娘已经病死,女儿凤霞因为生病高烧,变成了哑巴。
接着富贵又赶上了土改运动,看到龙二被定性为地主,当街枪毙。富贵吓得六神无主,心中阵阵后怕。因为,如果当初没有输掉那些田地,此时轮到枪毙的就是他自己。但侥幸逃得一命并没有结束富贵的悲剧。
富贵的儿子叫有庆,跑得飞快,老师说以后可以当运动员。结果县长夫人生孩子大出血,学校号召孩子们去献血。有庆第一个跑到医院,却因抽血过多,死在了富贵的怀抱里。
时间一晃而过,女儿凤霞到了结婚的年纪。她嫁给了工人万二喜,还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苦根。在那个时代,生孩子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凤霞没能挺过去,死在了手术台里。三个月后富贵的妻子家珍也死了,家里就剩下了三个男人过活。
但即使已经如此了,苦难也并没有结束。四年后,万二喜在干活时出现了意外,不幸死亡。三年后,富贵给苦根煮了点豆子吃,没想到孩子因为吃得过多,被活生生地撑死了。
到最后,富贵身边只剩下一头老牛,富贵便给它起名也叫富贵。两个富贵相依为伴,继续在田里劳作,继续活着。
《活着》这本书只有短短十万字,却书写了十几个人的死亡,可谓是一部“死亡之书”。它给我们抛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作者余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活着这个词本身就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与平庸。”
对此,冯唐感慨万千,他说:“活着”并不意味着一味地承受苦难。我们不应赞美苦难,但也不应将之视为沉沦的理由。相反,我们要视苦难为修炼与升华的契机,在苦难中保持善良心性,去最大程度地拥抱人世间的依恋、思念与柔情。
找回你的野性和灵性
《活着》这本小说写得很传统,赞颂五千年来农耕文明的余韵,以及生活其间的人们的坚忍;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则写得更前卫,它大声疾呼道: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人类病了!
这本书的作者劳伦斯,1885年生于英国,1930年去世,享年45岁。因为工业革命导致的空气污染,他从小就患有严重的肺病,一生贫困潦倒。他曾爱上老师的妻子并与之私奔,所以终生都为主流社会所不容。这让他的作品里总有股阴郁的味道。
劳伦斯的代表作就是这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讲述了中产阶级女孩康妮的觉醒历程。她的丈夫查泰莱是名贵族,在一战中负伤瘫痪,失去了性能力。年轻的康妮非常苦闷,直到邂逅了一名猎场守林人梅勒斯。两人深深地爱上了对方,最后康妮与查泰莱离婚,追随梅勒斯而去,开启了一段更热烈、更有激情的新生活。
这本书告诉我们现代社会是怎么侵蚀掉人类的野性和灵性的。劳伦斯视工业化、消费主义、物质主义等现代化特征为恶魔,毕竟他自己就曾饱受其害。他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些问题:为什么人们的物质条件变好了,反而更加不开心?为什么会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为什么人类会互相残杀?人类的现代化进程到底怎么了?
小说中的女一号康妮是独立女性的代表。在跟贵族丈夫一起生活时,她还是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尽管残留着未被完全侵蚀的野性和灵性,但也被社会上的种种规矩束缚着,过得很不自由,很不开心。她不想被这些规矩同化。
幸好她遇到了守林人麦勒斯,小说中的男一号。麦勒斯自幼聪颖好学,中学毕业后成为一名高级白领。他不喜欢那看似光鲜,实则毫无生气的生活,于是离开城市,独居山林,如中国的庄子一样,把孤独看作生命中最后,也是唯一的自由。
所以,两个都在追求自由的人相遇之后,便燃起了熊熊的爱情烈火。
那么,对于爱情,书中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那就是,爱情=爱+性。爱是大脑的互通,三观的一致,感情的依赖,习惯的接近,灵魂的契合,是爱情的第一原动力。而性则是爱的升华,是两个身体想要合二为一,是想要1+1=无限=永远。
爱情促使康妮破茧化蝶。她洒脱地放弃了金钱、名利、社会地位等种种不必要的东西,迈向了新生。她的离婚宣言,其实是给那些工业贵族们的警告:以追求利益、向上攀爬为特征的现代化之路,必然会损耗人类身上的野性和灵性,绝非一条尽善尽美之路。
坚忍与追求,不一样的人生,都一样可敬。
富贵一生都在经历不幸,最终只能与老牛相依为命,也一样在平凡且努力的活着,在富贵与老牛聊天对着老牛喊着那一个个名字的时候,何尝不是孤独中对亲人的思念、对命运的无奈、对活着的坚守与对人生的理解。
康妮从被命运所束缚到冲破束缚去追寻自由,她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拥有与命运抗争的机会,并且她勇敢的抓住了这个机会,爱情是康妮冲破束缚获得新生的武器,她也因此寻回了自己的野性和自由。
人性具有普适性,无论是富贵还是康妮,他们的人生都是可歌可敬的。不同的人生命运并不能拿来相提并论,但每个人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答案,无论是坚忍还是打破束缚,都是寻找答案的方式,爱情是康妮的武器,其它因素也可以成为我们大家每一个人的有力武器。
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守自己的信念,不沉沦不放弃,坚守本心保持善心,就一定会求仁而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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