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前后,我做了一些有趣的事,其中包括和一阶的小伙伴复盘引导工具,以及组织了一次团队教练。
在复盘的时候,小伙伴提到了伍老师关于引导价值观的六个要素,有一个是“慈悲”。我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词,就对它充满了好奇,然而却又是敬畏的。我们开始讨论,为什么引导者需要慈悲,慈悲能为我们带来些什么?我当时的理解是,慈悲意味着我们更接纳,更开放,也就更中立。
在后来的团队教练里,我收获了一句美好的褒奖——内心有慈悲的部分,才能真心发展人才,而不只是在做职位上需要做的一些事。
那个瞬间,我好像忽然之间体会到了伍老师对引导者慈悲之心的诠释,也不禁想到,引导者身体力行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我有一位非常亲密的琴友,我们在一起练习尤克里里很久了,时常切磋技术,互相鼓励,也期待着能有一段精彩的合奏。然而在合练的过程中,却经历了特别艰难的磨合——如果回看这些艰难,就会发现不熟练只是很小的原因,我们对节奏的把控,和对彼此的感知才是成功的关键。我就在想,很多时候,当我们在工作坊里,作为引导者和团队的相处,也同样是带着身体和语言的节奏,像是一段又一段有着固定节奏的即兴表演。这里的固定节奏,就是工作坊设定的目标、产出和流程,而即兴表演,则是团队共创和碰撞之后出现的火花。
当琴声响起,如果我们是带着一起创造一段合奏而彼此合作的意图,如果我们能够敏锐地听到自己的琴音,并及时觉察到对方的节奏,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彼此配合,也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相反,假如在拨响第一个音之前,就预设并只关注了自己想要的节奏,那么弹奏时总会不自觉地强化自己的节奏,在这段合奏里也就只有自己了。
同样的,假如引导者抱着“想要改变团队、说服团队、让团队听话或者让团队来配合我们的节奏”这样的意图,甚至在过程中自己拿起了谈话棒,用彰显自己能力的方式,压制团队的发声,或者用沉默及防御的语气,来阻止房间里大象的浮现,甚至默许并规定了团队需要用某种特定的逻辑来表演,而非共创或碰撞,那么,我们可能就无法好好的演奏这一段。很有可能,也会因为想要展现“引导者”的风采,而在过程里打乱节奏,出现彼此的不一致,然后因为权力的斗争,把一段合奏变成是各自分开的battle。
想到这里,我们再来看引导者的价值观,它是指导我们行为的重要准则,决定了我们是谁,选择做什么和怎么做。
大部分人看引导工作坊,都会觉得很简单,“不就是做几个游戏,大家一起玩一下再聊一聊吗?”我周围有一些人,听说我会花很多时间在一个工作坊前期的准备和工具流程的验证demo,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会认为不值得,“60分和100分没什么区别啊,做完就可以了,放过自己,不要太高要求了吧!”
对此,我有过很长一阵的迷茫,但还是坚持了内心的标准——后来我清晰的知道,是引导者的价值观在引领我做出这样的坚持,认同并拥有一个认知思维框架,它指导着我设计并不断完善流程,也构建对话过程中的思维逻辑和行为习惯。
那些我很尊敬又崇拜的老师们,当我在他们带领的工作坊里,总能感受到引导者的价值观,是在现场无论做怎样的动作,都能让团队感受到抽丝剥茧又环环相扣的深度连接——比如他的气定神闲,温暖又抱持,却时常一语中的地提出好问题;用积极果断的语言,让大家感受到真诚;合理的空间技术,让大家感受到促进群策群力的公平对话而付出的努力。他们从不要强,或与团队比赛争输赢,而是更愿意相信团队的力量和群体的智慧。他们发自内心,从而帮助团队有更多的生发——这是我最新理解的“慈悲”。
有时候,你看到了流程正朝向产出,但始终离“落地”差口气。尽管sponsor认为这样的成果也可以接受,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引导者,你是否敢于挑战现有进程,让团队在已付出的时间里,收获真正有价值的部分,来帮助团队的成长,而不仅仅流于形式?这完全取决于内心慈悲的分量。
慈悲决定了你将如何选择,是当做一个任务完成,还是当成一项使命在践行。
如果你内心保有的是真正助人和发展团队,那么毫无疑问会选择与团队同在,让他们看到和感受到一些新的东西。正如我们被无数关系、文化、历史和社会期待塑造出了无数种可能的自我,也将在参加跟世界的互动中继续生成很多新的自我。“总有一些是我们现在没有看到的,总有一些是我们现在不知道的。”
因此,引导者的慈悲之心,“来自我们的内心深处。当我们出于慈悲而非出于恐惧或内疚行事,就能超越防御变得更为开放,包容,同理心,乐助,谦卑和敢于坦诚自己的未知与脆弱之处。”
在日趋庞大的组织里,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流程冗长、职责不清、跨部门沟通不畅、互相推诿等现象。当架构重组后出现了变革,对行业进行重新洗牌和定义,我们的组织形态是否也需要同步跟上?作为组织发展和人才发展的专家,我们是否也保有了这颗纯粹的慈悲之心,愿意去挑战这些不确定的未知,去帮助团队重新审视这些现象,并形成新的行为准则呢?我们是否也愿意去主动理解并点破当下组织的困境与未来趋势之间的关联,帮助团队厘清可能带来的挑战和压力呢?
有很多人在入世和出世之间摇摆着,最后选择了避而不谈。甚至有人还会质疑,这些引导工作坊究竟能为组织带来怎样的变化?我无法言说具体的产出,但那天团队教练时关于黑暗和手电筒的隐喻,让我相信“1+1>2”的群体力量,以及坚持的意义。在黑暗中,假如只有一支手电筒,这束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是黑暗。但假如我们有很多支手电筒,同时发光,就可以慢慢照亮整个房间。
我想起伍老师曾经写过,“虽然仅有小团体内的环境可能是不持久的,但也依然是有意义的,因为正是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工作坊,也许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组织的氛围;正是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团队,也许会逐步渐进地改变了组织的文化。
做,也许会有改变。
不做,什么都不会发生,除了更糟。”
感同身受,并将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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