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奔波于生计,属于我的那个小屋就像旅途中的驿站。对它没有情感而对我又不可缺。每一阵疲惫地跋涉之后,蜗居无论多小,却总是我唯一的归处。
近两年没燃起烟火的小屋,在我的慵懒懈怠之下少了些许居家的模样,这也许是我对它没有情感的因素吧。这次又要回归蜗居了,这个屋子除了装的下我还能装其他的吗?感觉一个蚊子飞进来都要贴个告示“此处拥堵,请绕道而行”!而撤店无论我多么慷慨大方总有些割舍不下的什物需要带回来。果不其然,请车拉回来的东西把小屋里堆挤的水泄不通,压抑的让我想逃离!
发了两个小时的呆,然后默默开始收拾屋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背诵《陋室铭》聊以自慰。为了不影响左邻右舍休息,关紧门窗,一个人在家里上窜下跳收拾了大半夜,狭小的空间竟然收拾得有了几分别致,有了些许我能接受的模样,未来的日子,和蜗居共悲喜!
感觉夏天是随着撤店才真正来到,我忘了以前的夏天是否像现在一样热。因为热,因为累,也许因为来自生存的压力,身体欠安!正好有了个休息的籍口,于是心安理得地窝在了小屋里。坐沙发都嫌柔软,瑜伽垫铺在地下,或坐或躺,硬是在家里宅了几天,除了偶尔发个快递,基本上像个隐者。想完成写了一半的红色征文,提笔就犯困;想看几本书,思想不集中提不起精神,在安静的世界里,思维几乎成了停顿状态。
匍伏在地下的日子,似一个皈依佛门的信徒,硬是生出几分对小屋的感恩之情。它容忍我的不修边幅,每天这么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蜷缩在它空间里。我心里甚是害怕别人看见的,感觉自己没干活似乎天理不容!我羞于别人看见我的无所事事。这小屋对我没有丝毫嫌弃。它也接纳我悲喜交加的情绪,可这小屋它是不知道的,这么多年我尽可能的不让外人知道它的存在,是因为它的渺小而上不了台面。
姐们来访,她睡沙发,我睡地下,互不干扰,即使不说话也不尴尬,断断续续地睡了两次午觉醒来,她问:“看过三毛的书吗?”我说三毛全集我看了两遍,网上看一遍,书看一遍。她说:“我在看三毛的书时,就想到你,你有点像三毛,在哪儿生活都过得比较有情趣。只是三毛更大一些。”我知道她说“大”的意思,她说三毛能把外面的棺材板捡回来让荷西做成家具,可以把汽车轮胎捡回来,铺上一块蜡染而变成沙发,还和你一样喜欢一袭棉麻,能把一个破败不堪的房子变得像巴黎圣母院。
我永远做不了三毛的“大”,我只能是玩儿似的点缀我的小屋。朋友投我所好送的木花架,我用挂腊肉的钩子挂在窗户上,任吊牡丹恣意生长,不经意间开的小花明媚着小巷。店里拿回来的木桶,全被我栽上了花儿,比起塑料花盆,多了点古色古香的味道。朋友从团山搬回来的半块石磨送给了我,当初的“镇店之宝”又成了“镇宅之宝”放在了门口。茶几上从成都买回来用竹子编制的纸筒,柜子上摆放的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江浙一带提糕点的小竹蓝,小屋便多了一点现代和历史相融的文艺气息。再加上有点小情怀的我,一切似乎相得益彰。
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在这小屋里待着,晨起的时候浇浇花,收拾收拾家务,然后我随心所欲的支配时间,我实在厌倦了生意场上的虚以委蛇,看多了外面太多的逢场作戏,看多了太多的市井俗气,我只想逃避。回到蜗居,门窗一关,只听见窗外知了的叫声,此时于我,蜗居里的孤独乃是一种心灵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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