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发展日新月异,一个产品,一个时代,一代人的青春。
H公司推出的第一款无线商用E产品,仅限于村通工程,市场规模受限。大约在E产品上市一两年之后,G产品闪亮登场。
其实,G产品早在九十年代初已在国内商用,只是都是八国联军的天下,完全没有国产设备的踪影。因此,H公司推出G产品,不仅是公司在无线领域的划时代产品,对中国移动通信市场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彼时,培训中心决定将E产品外包给一家培训合作机构,我们几位老师全体转向G产品学习。通信技术发展快,作为企业技术培训讲师,学无止境,否则淘汰你都不打声招呼。
G产品系统庞大复杂,需要的人手就更多,无线培训部迎来首度扩张,培训讲师从几个人迅速扩展至二三十人,部门主管暂由彭总接任。
彭总要年长一些,工位可巧与我相邻。起先只见他安静地坐着那看资料,还以为是同我差不多的新员工。后来总有人过来找他谈事,称呼“彭总”,而我们老师之间一般都是互称“老师”,才知悉彭总是新调入的副总监,在林主管调走了,暂且接管我部门。
彭总开会时讲了几句话,就猜其是老乡。湖北地域广阔,方言多样,但有些区域的发音还是很类似的。比如,彭总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希望多写下来分享”。他发音“写”字为Xi,就是湖北一些区域的典型特点。后来一确认,果真是湖北老乡。
毕竟G产品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彭总此前经验与无线不相关,因此彭总比较放权,具体业务上的事仍是我们自行折腾,若有什么事相商,彭总也会耐心听取并一起协商解决方案,记忆中是一位低调务实、坦诚可靠的主管。
G产品的总体架构包括六七个设备还有几个服务器组成的庞大体系,总体上又分为交换侧(N侧)与基站侧(B侧)。
在分工安排时,我自然选择了基站侧,毕竟搞了那么多无线。运作一段时间后,同在基站侧的我与另一位刘老师都表现优异,而交换侧缺少这种核心角色,彭总就找到我与刘老师商议,看谁能调到交换侧。
我这人对于技术有点“喜新厌旧”,一看无线侧都学会了,觉着没啥意思,就主动请缨调入交换侧。等我学会交换侧产品,就是N侧与B侧都会了,被人称为很“NB”的人。那时还鲜有这样的通才,后来在承接市场售前培训时,我一个人就可挑起大梁,若换了别的老师,得找两个人才行,那又是后面的故事了。
话说G产品才新鲜出炉,公司整体局面,那就是一个字:“乱”。
首先,通信基础薄弱。
要熟悉G产品,需要掌握复杂的移动通信原理。公司就请了邮电院校的老教授来普及,连讲一周,仍是云里雾里。
有天,无意在一个同事那看到一本英语原版的移动通信原理。翻看了一下,发现讲得清晰明了,就赶紧将那本书借来复印下来,专注研究了一段,差不多吃透了。
至今我都很困惑,为什么看技术资料时,看英文的,就清晰明了,而看中文的,每个字都认得,可就是看不懂。
其次,培训混乱。
除了请邮电院校的老师来讲授原理外,产品部分都是由研发工程师来讲。孩子是他们生的嘛,也只有他们能讲。但从培训专业角度看,实在太混乱了。
一则毫无体系,这人讲一点,那人讲一点。其次,研发人员讲课技巧可真是不敢恭维,说不清,道不明,虽然讲的是中文,可一堂课下来,真没听懂多少。
其三,资料超烂。
资料其实很多,有研发工程师写的内部资料,由资料开发部写的产品随机资料,有用服工程师写的开局经验,电脑上装了好几个G的资料,可既没有体系,也没有多少讲明白,更不实用。
其四,产品不稳定。
在培训机房调试设备过程中,经常出问题,查看资料基本上难以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好在那时与研发的关系不象后来部门墙那么严重,我们都很清楚研发工程师的职责分工,一旦出了问题,就直接咨询对应模块的工程师,经他们一指点,就能查到原因,解决问题。但这些秘籍都散落在成堆的资料中,象大海捞针一样,太难了!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经过几个月加班加点打乱仗,培训准备工作基本妥当,培训手册出来了,机房设备也调通了,迎来G产品的首期客户,是来自东北某局的学员。
根据开班前的背景调查,这些学员很多都已接受过欧美厂商的培训。对比一下,我们几位老师的水平实在太差了。
仍是谨记培训中心总监江总的话:“水平可以很差,但态度一定要好。”
我站在讲台上,表现是相当的谦卑。先是感谢客户选用我司产品,这是对民族通信产业的支持,接着非常真诚地表示,我很荣幸有这样一个机会来向你们学习。
这些学员相当友善,清楚记得他们还说正因为有了我司的产品,设备采购价格才得以大幅下降,普通老百姓才能用得起手机。
这倒是事实,当时能用得起手机可都是土豪或者公司需要配备的,一般工薪阶层可用不起。但看当今时代,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有手机,完全平民化、日常化,并不是件稀罕的东西。
就连我自己,当时也还没有手机,仅仅用机房的测试手机打过电话。对移动通信的体验,还仅局限于机房设备的调试,对什么叫漫游,什么叫切换,完全停留在书本知识。这样的水平,实在忝为人师!
为了提升能力,部门安排我们到现场开局实习,以弥补实战经验的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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