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哪怕做几分钟的一个微电影,都要提前数天构思要如何提炼主题,讲好故事,是挑战心力磨练脑力的事。但我最近常常花很多心思,想如果也要给二姐拍微电影,要怎么去设计画面。每每思绪堆积于此时,我眼前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站台。
因为姐姐比我大好几个年头,人生在一起嬉戏打闹的玩伴时光基本没有。总是目送着,她提着行李远走的背影,或者是她回头看我提着行李,远行的背影。
仿佛人生很快就掠过童年绘本直接到达教科书的阶段。玩伴变成了导师。教科书的严谨是必须的,没有太多色彩斑斓的画面了,我读书期间,姐姐对我的期待是“出类拔萃”,学习这个问题上,没有商量,而且她那么早就提出了要超前学习,系统学习的理念,认为打造学习的理性系统非常重要,当然她从不纸上谈兵,她以身作则,所以我经常在夜间一觉醒来,看见二姐还在挑灯夜战伏案学习。
我接收到人生第一句颇有哲理的一句话,也是她给我讲的,她说当你一根手指指向别人的时候,其时四个手指都是指向你自己的。童年我也好为人师似懂非懂的把这个道理分享给同龄伙伴。当自己在人生中跌宕起伏,为自己的任性所绊时,这个时候,再来回想这句箴言如雷贯耳,发现姐姐那么早就在自己的理性系统中构建了反省的力量,所以她的每一步都那么铿锵。
严谨追求卓越,让她始终享受思想的激荡,而且在理性的层面去突围去创造高峰,但是这没能挡住她另外一片深深海洋的澎湃,那是她在感性的层面上的始终浩瀚,无限柔波,在时间回廊里温情无边,甚至不畏惧爱的泛滥。
大约十多年前,我在西安和刘丹姐姐逛街,她对我说:“你姐姐住在四川大学的那段日子里,我和你姐姐,走过一些街巷,每她当看见店里橱窗里漂亮的衣服,你姐姐就会提高声音说,哇,那套衣服我妹妹穿上好好看。”每每想到这件事,每每我经过四川大学旁边的服装店,我都会泪流满面。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人竟如此的在为你惦记。
大约五年前,也是邂逅了姐姐童年的朋友王老师,她说有一段时间二姐与她通话,说家里面有一些困难请王老师多帮忙想一下办法,王老师说唉你姐姐她心里惦记的事太多了。
就是今年年初,意外在喝下午茶的地方碰到姐的朋友蔡姐。我有一段时间和朋友开水吧就在蔡姐家附近,后来我们要转让这个水吧,我当天才知道这个转让过程中,我姐给蔡姐也打了好几个电话,就是拜托蔡姐想办法帮助我们快速转让水吧。
在别人的叙述中我拼贴出姐的焦虑与操心,这些付出和惦记活络在她身体每个角落里。还有家里流转到我这里的物件,书信发黄,旧日记发黄,一笔一笔记着她没有褪色的付出,她是家的脊梁。但是她成长岁月中,也有她的自己辛苦阵痛,也会经历情绪的至暗时刻,但她却从没有索取和求助,她是如何做到的?
对家付出这些小事,有时候难免如石沉大海,日积月累又难以量化,但有时候家人可能出现重复的辜负,却难免像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心上难免留有疤痕,但姐从不抱怨,风尘仆仆,倾尽全力报答爱。
始终阳光激情,充满希望,全力以赴的感染身边每个人。她总是跟我说帮助一个人就要全力以赴。她清楚的知道她帮助的每一个人的缺点,但她在意识到他人缺憾处还是全力以赴,她对亲情友情爱情的付出,从来都没有折扣,只会更多。我让姐给我带瓶澳洲防晒霜,我想为她省点钱,在网上找了一个性价比高的日常防晒霜,但她带给我的,却是价格不菲的名牌防晒霜。心若至此,还有什么浓得过她。
她竟然会让我联想到温斯顿·丘吉尔。一个聪明睿智的老头。他不再战场,却取得胜利。我们发现有趣睿智的灵魂可以跨越时间长河,照耀未来,他一个人的力量,都可以穿透历史的壁垒,气贯长虹。其实像姐这样一个身边的人,也可以打破时间的壁垒,照亮未来,深情万种。
今年我们面对了至亲的离开。我的感受系统,就从艳阳高照,变成了梅雨季节,随时都在下雨,随时都在潮湿。但是,不光是我一个人在面临人生的敲击,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系统被捣毁。姐妹一样同时面临这人生的无力回天,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却总是有相同的惦记,一样的会触景伤情,一样的伤痛,铺天盖地,但又一样要相扶相携,爬出伤悲的洞,在伤口处向阳站立,面对孩子,继续堆满笑容,继续前行。这无疑就是兄弟姐妹的意义。
她的好朋友作家赵婕说:我本来比陈焱年长三岁,然而,在很多修养方面,她当初也许年长我30岁。初遇她时,我21岁,她18岁。那个时候,她在心智成熟方面,是我的长辈。由于她和许多人的帮助,我见贤思齐、紧追不舍30年,才与她成为真正的同龄人。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早慧的,人是生而真实,绝非完美,但二姐居然在很多地方趋向卓越与完美。但她又不是女汉子,她依旧温柔入玉,上了年纪双眸依旧清澈,我想这是她对世事的包容及坚持不断提升个人理性修养而抵达的。
她也许把感性的均力和理性的巧力用到了极致。很多年前,我在澳洲,当我把电视调到湖南卫视看一个娱乐节目,姐叹了口气说你不看英语频道练习英文吗,在她眼中我就是比较顽劣任性的,但十分钟后,我看到姐也入了戏,在被那个节目的擅情环节弄得落泪纷纷。所以我判断她身处理性的巅峰还是会被人世间巨大的感情收服,人的幸福的心流多数来源于感性的累积与爆发,感性的人笑点泪点都会变低,没有什么不好,世间的发展离不开科学的理性,也离不开女性的感性。
如果要用画面来结尾,我想应该是用无人机俯拍澳大利亚陈焱的家,她属于她的每一个家,她更属于世界,她也拉进了我们和世界的关系,她用她一已之力,继续向这世界发出最高贵恩慈的光,是我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过的光,天涯若比邻,让我们继续享受这世界最强烈又最浪漫的那束光!
作者陈淼
曾供职于女友杂志,曾任女友海外版主编,在《女友》《爱人》《女报》等刊物发表文字近40万字。放不下一颗文艺的心,又在商场瞌瞌碰碰,也许不过就是一介书生!再不写字,我们就老了,坚持写下去!图片也是走自己和友人在世界之路上拍到的心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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