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的房间里,猫咪钻进水管口,执意去喝生水,爸爸妈妈双双露出后背睡在铺在地上的凉席上,给不远处板凳上被摘掉“护栏”的风扇带走炎热的机会。
那是一台摇晃了北京近二十个夏天的风扇,在这个家里,它一点一点变成赤裸模样。
猫养成了吃完东西就出去的习惯,爸妈一到18点准时躺下休息。
我在外流浪了近60天,是一句“在夏天,世界触手可及,人也亲密可触”让我毫不犹豫的从清爽如秋的拉萨坐火车回到树脂都被融化成浆的北京。
爸妈从未让我觉得自己属于这样的生活,我也一直漂浮在象牙塔里,但他们,我爱的他们,真真切切的属于这样的生活。
而我是他们这样子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个还算不错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我曾经用过力,最后发现自己真的只是这样子生活的一部分,即使爸妈从小把我放在上帝视角,但我曾用过力,我从未能够成为这样生活的主导者,或改变者。
我开始习惯这一切,甚至觉得莫名的温暖。
这个,北京不知名的小角落,转过20年夏天的风扇,昏暗暖色的灯光,6点准时睡下的爸妈,整体柔和粗糙丰满的线条,这样的画面,就是我的根。
我觉得莫名的温暖,也许是夏天的缘故。
“在夏天,世界触手可及,人也亲密直接。”
我想,我心里有了一种莫名坚稳的力量,就像电视剧里才18岁离家几千公里还能对人剑拔弩张的“西北小爱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对着校花大喊“我就是要她走!”的勇气,似乎揣了千万家产的底气在不算精致的小口袋里。
除了改变令人沸腾,接受,也让人滚烫万分。
我想,无论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都不会出现,“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要的是星辰大海”这样的想法。
我在高档的写字楼里写字,我在滚滚的洱海边写字,我在昏暗的出租屋写字,我在小桥流水的村子里写字,在4000块一个月的自如房写字,我在图书馆写字,我在轰隆又安稳的火车上写字;
有腹肌的时候我坐着写字
胖了之后我躺着写字
工作不顺的时候我写鼓励自己的字
开心的时候我很斗志昂扬的写字。
我写自己爱一个人,也写自己没办法爱一个人。
无论我走什么样的路,我都会写字。
这就是我啊,没有什么样的路,可以把我变的不是我的样子。
我曾经说过,自己要做一个作家。于是我去看很多作家的故事,我看到他们陷在创作里的困顿和灵感枯竭的折磨
我想若我能承受这些苦痛,我一定可以是个合格的作家了。
有个作家在镜像里说,我不是在堕落,每一滴酒都是我注入作品中的甘汁,这都是创作中的一部分。
哈哈,照着样子学的时候,我发现堕落是件好简单的事情,但我继续做下去,发现海底没有桃花源。
这才发现,哦,合格的作家,一定是成功的作家。成功的作家当然允许堕落,但那些作品啊,是汗水滋润的,是一个又一个晚上挑灯夜战旁边关心的问候、是读书会上若逢知己难得的碰撞、是写了一部作品底下如潮的好评、多了一个又多了一个的书粉滋养起来的。
哈哈,我照着样子学,好吧,我把每一滴“注入作品里的甘汁”,都换成生活的细枝末节,无论我呆在家里是做爸妈的乖女儿,还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或者利欲熏心的销售员,或者我去流浪四海,变成客栈里不去景点的宅女,酒吧光怪陆离的怪妆少女,或是有不死的少女心,选择和喜欢的人告白、幻想在陌生的地方建起一个小家的女生。
我可以是个典型的作家,也可以是个闲散的作家。
可能我有上百种模样和称号,我走了无数条路,这都是我,通往“我”的一部分呀。
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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