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辞》赏析

秋风辞

西汉·刘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①，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②，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注释：

①兰有秀兮菊有芳：互文见义，意为兰和菊均有秀、有芳。兰、菊：这里比拟佳人。秀：这里指佳人颜色。芳：这里指佳人香气。

②汾河：从山西宁武发源，流向西南，至河津西南入黄河。

赏析：

《诗薮·内编》有言：“秋风百代情至之宗。”言秋风，多表至情，汉武帝刘彻此篇《秋风辞》，咏风悲秋、比中有兴，笔力清健飘逸，情中有景、景中带情，很是不俗。

诗首二句，起笔绘景，状秋风形神，有声有色，自然平易，“白云”“黄草”“归雁”都是极常见的秋之物象，但被诗人以妙笔串联之后，却平中显彩，颇见俯仰流丽之态。

及后二句，因景及人，虚实相合，以秋日风中兰、菊之秀芳入笔，忆怀“佳人”，道其难忘。此处之“佳人”所指为谁，诗人并未言明，也许是那让汉武帝倾心相恋却又红颜薄命的李夫人，也许是那餐风饮露、炼道修真的神仙中人，但无论“佳人”为谁，此一“怀”亦是全诗之骨，无它，诗不立。

之后，“泛楼船”三句，诗人笔锋提振，从风中怀人之哀婉，写到了泛舟中流、君臣欢筵的畅达，“济”“横”“扬”“鸣”“发”等动词的系列连缀，淋漓状写了此中之乐，令人不由心驰神往。

然而，乐极之处，总要生悲，末二句，诗人转笔，再述“哀情”。哀什么呢？“少壮几时兮奈老何！”纵便是汉武帝这般功标千古、统御四海的雄主，依旧难逃生老病死的束缚，青春不再，垂垂将老，如之奈何？此一叹，恰应“怀佳人”之思。人之将老，总慕长生，是以要访仙人。红颜老去，生死相望，怀思之处，也更添迟暮之感。情之所杂种种，虽不可切，却足堪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