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11:25时,一个年轻女子(25岁)在妹妹的陪同下来就诊,她在我对面坐下后,摘掉了大口罩,这时我看到她的脸上有多处红色或褐色斑片,有的是破损的,她说:“我身上有虫,我一吃打虫药,就能看到毛孔里飞出黑色的虫子。”说着她拉起衣服让我看腰部一个已经抓烂的地方——表皮已经没有了,渗着血。她说:“我看见这里有个细丝一样的虫子,我就使劲把挖出来,用棉签把这里的皮都戳掉了,它还是没有出来,你看看,还有这里(两条胳膊上),还有这里(身上好多处)……脸上的也是我自己抹了各种药之后,把皮肤都抹成这样子了,可是还是没有好,身上到处都是虫。”这时,我基本清楚了,这个女子是有些心理问题(癔病),我沉默着,努力的思考该如何(希望全身心的倾听能帮到我)去解除她的“病痛”……
【NVC实例】我的身体里有很多虫我问她:“你能说说虫子是怎么来的吗?”
她说:“我养狗。”
我说:“哦,养狗了?”
她说:“嗯,狗身上有虫,狗还在我床上睡觉,给我传染了。”
妹妹表情凝重的在旁边附和着,还多次的制止患者说话:“你别说了,听人家医生的吧。”
我对妹妹说:“我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让她说吧。”我转向患者说:“哦,狗身上有虫啊。”
她说:“嗯,所以我就找各种方法给它治,后来网上说敌敌畏可以,我就买来敌敌畏给狗抹了,结果狗就中毒死了,我也中毒住院了,可能我把药沾到食物上了,我爸也中毒了。”
我说:“哦,自己心爱的狗狗死了,还是自己用药造成的,是不是特别自责,特别难过啊?”
她说:“嗯。”(这时我看到她眼里噙着泪了)
我又说:“后来自己和爸爸也中毒住院了,是不是对你打击特别大啊?”
她说是。
我说:“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你感到很紧张,很痛苦,是吗?”
她说是。
这种谈话持续了大约5、6分钟,我一直保持着持续不断的倾听……我说:“听着你说这些话,我都特别心疼啊!你感觉到很无助吧?特别需要关心和帮助,是吗?”(看着她噙着泪水的眼睛,心里隐隐作痛。)
她说:“嗯。”
我说:“从专业知识上来看,我感觉你身体里有虫子的可能性不大啊。”
她说:“你说我身上没有虫?我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
我说:“我感觉跟心理有一定的关系。我特别想帮助你,很想把你脸上、身上这些烂的皮肤治好,这样你心情也会好起来。如果你信任我的话,给我个机会让我给你治疗一周,你再来找我看看,好吗?”
她说:“那我身上的青块是虫吗?”
我说:“可能是你挤捏造成的。在治疗期间,你保护自己的皮肤好吗?”
她说:“哦,没虫啊,那我还有黑色的印子呢,咋办呀?”
我说:“先让皮肤长好,然后咱们再用药物把颜色消除了,你看行吗?”
她说:“好。”
这时候,我如释重负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开了药方给她。
这时候,她妹妹说:“医生,你真有耐心啊!谢谢你了。”
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我 又一次感受到非暴力沟通的魅力了!
后记
这个患者是11:25来到诊室,整个倾听的过程大约持续了10分钟,患者后来基本认同自己身上没虫,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因为以前遇到类似的患者也不少,通常我都采用:反驳、否定、或者暗示治疗,当然效果都不理想。在自己心里,是把这类患者看作是:精神病。这次,我没有带任何评判、没给她贴任何标签,只是全身心的倾听她,收获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所以特别赞叹非暴力沟通的魔力啊!
【NVC实例】我的身体里有很多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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