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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轩篱妹子 | 来源:发表于2017-07-13 20:25 被阅读0次

    他和她是隔墙的邻居,他长她一岁。他是她的竹马,她亦是他的青梅。

    她胖胖的,经常被欺负,但是她从来不会害怕,因为这个时候,他就会站出来,保护他的小青梅。

    每天放学——

    “反正你必须等我一起走!”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搂住。

    竹马无奈,他抬手揉了揉她整齐的学生头,纤长疏朗的眼睫在夕阳余晖下根根分明。有霞光透过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漏进来,指缝儿周围隐隐呈现出一片泛红的透明。“你啊,真赖皮!”他不满的责备道,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溺。

    二人相处之间和谐的一塌糊涂,绮丽壮阔的夕阳余晖,成了他们的背影。两个人之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包裹住,外人轻易插不进去。

    哄了好久,才让女孩坐了他的单车,两人踩着堪堪落入夜色的尾巴,一路迎着风向家里赶。

    小青梅学习很不好,而他是个大学霸。闺蜜问小青梅:“你大学上哪啊?”“a大。”“ヾ(°ー°ヾ)^?啊咧?得了吧。你充其量跟我上个e大!”你不懂, 随便考一个还怎么撩男神?

    小青梅更加努力了,班里众人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一百几十斤的大胖子跟坐了升降梯似得,唰唰唰往下掉肉。原本是班级小透明的她,渐渐也变得吸引目光了起来。

    有那么一天,小青梅翻墙找他做作业,竹马病了病的好严重,小青梅急的绕着他转: “你还好吧?别睡了!你等等,我给你倒杯水,”说着急匆匆的跑下楼,很快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温开水上来,动作轻柔的扶起,将水一点点喂给他。

    喂水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明明病的不是她,她却觉得难受的要死掉了一样,得了和他一般的症状。

    有了水的滋润,竹马清醒了很多,只是身体依旧没有力气,无力的靠在小青梅的身上。鼻息间是她衣服上清新的洗衣香皂的味道,十分好闻。

    那么骄傲恣意的女孩,向来是昂着脑袋傲娇的对着他。此刻因为他的病被吓得眼眶发红,抖着手蹲在他脚下为他穿鞋。他垂下眼睫,视线里是她乌黑柔软的发顶,小巧的发旋正好在中央。据说有这样发旋的人,心是最柔软的。

    他闭着眼睛低低笑了笑,声音沙哑,像破风箱似得,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你在担心我吗?别怕啊,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嗯?”

    明明生病是他,却要反过来安慰。

    看到他眼睛里的不舍嘻嘻一笑,肉肉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心内柔软,安抚道:“我回去跟妈妈说一下,晚上来陪你好不好?”

    说完觉察出话里的不对,微微窘迫,耳根泛红。

    “那个……我……”

    “好。”

    这边,他的唇角掩不住的上翘,眼神温润,隐隐透出水色,飞快地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手。

    他没有注意到,等他转过头后,那个娇小的身影从高墙后走出。

    夏天的白天总是特别长的,小青梅抬眸,望向那个半开的玻璃窗户,隐隐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笑了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身影,步子很大,身影很长。

    穹顶之上,碧空如洗,白絮层层叠叠。并不算十分宽阔的泊油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周遭居民楼还很老旧,没有未来的匆忙与车水马龙。

    居住了十几年的房子,积累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无法带走。

    临走前,她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回头望了一眼。

    水绿色碎花窗帘,边上坠着花边儿,是她和妈妈一起动手做的。米白色的布艺沙发,是她和妈妈一起在二手家具市场淘来的。窗户边挂着风铃,有风吹来时,会叮铃铃作响,。

    她所有的记忆都在这座房子里,儿时穿着小裙子光着脚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四处撒欢,夏天抱着对半切的西瓜,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用勺子挖着吃,电视里播放着不知什么年代出品的猫和老鼠,被汤姆与杰瑞的猫鼠追逐战逗得哈哈大笑。

    妈妈不在时,她会哒哒哒跑到他家里骚扰他,他似乎从小就那么安静,总是不理她的吵闹,一个人捧着本书,就能在书房坐一整天。

    现在,所有的记忆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而此时,在她离开的当天晚上。

    他始终在等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过来陪他,她虽然行为跳脱了些,但也不乏细心的一面,更不会轻易撒谎承诺。

    他与她认识那么久,对这点,有深刻的认知。

    然而,他等了整整一晚,都没有等到她的到来。客厅的灯整夜都亮着,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的呼吸。外面起风了,呼啸的风声打在窗户上,不一会儿,便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啪啪打在玻璃上,密密麻麻的,似乎有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莫名发紧发慌。

    却抓不到缘由,不知道为什么。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她才失约没有来。他告诉自己,等一晚,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身上渐渐发冷,有些发烧,他没有动,垂着眼睫坐了大半夜。

    这样的夜晚,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只是为什么,还是有所期待呢?

    他敲开门,没有满脸睡不醒,满眼不愉的小青梅,取而代之的,是很少见的房东太太。

    听到房东说出的话的一瞬间,她他只觉得可笑,是他还没睡醒,在梦游吗?

    于是,他也就笑了。

    淡色的唇角绽开一抹浅淡的微笑,他一手扶着门框,眼神向门内扫去,所有的摆设都好端端的放在那里,空气里特有的青草味也在,明明就什么都没变!

    他固执的问,“阿姨,您在开玩笑逗我呢吧?昨天我们还见过面,怎么会这么快就搬走,您看,家具都还在,哪有这么快的事情。”

    房东太太见状,摇了摇头,“哎呀,是真的!昨天晚上收到的电话,走的特别匆忙,我呀,这房子空了许多年,这个住户,也是我见过最省心的一个,谁知道,说走就走了,连屋子里的家具都不要了!”

    脑袋一阵阵抽痛,他抿了抿唇,笑容十分勉强,眼底暗的仿佛爬满了浓雾的万丈深渊,望不见底,他问,“真的啊……是啊,真突然……”

    “那——”他抬头,纤长疏朗的眼睫下,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阿姨,您知道她们忽然离开,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她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

    “没有,”房东太太叹了口气,“这么多东西哟,说不要就不要了,兴许是有急事吧!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语气里有几分惆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相处久了,平时随时可见时不觉得,一旦真的不见,甚至彻底失去消息后,才会觉得怅然。

    “啊……这样啊……”他笑了笑,几分讽刺挂在眼睛里,“谢谢阿姨了,打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姨再见。”

    说了告别,他转身离开。

    明明那么年轻的少年,房东太太站在门口,无端就觉得少年的身影尤其落寞,身上仿佛一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隔离,头顶的暖阳,丝毫照不进他的心里。

    她好像明白,又好像看不明白,最后只能咕哝一声,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去过她曾经居住的那座房子。就连上学,也选择了绕道而行,仿佛要将那段记忆,一同随着那人的离开,尘封起来,丢到角落里。

    高考很顺利,他无意外地考上了实力一流的a大。

    那座老旧的居民宅子很快就拆迁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心脏被生生挖走一块似得,那些记忆的尾巴,似乎无论他如何努力,想伸手去抓住,也找不回来了。

    他大二那年他没有看到她。

    直到大四那年,他准备卸下学生会主席,就在那天他遇见了他的姑娘

    ……………………………………………

    她心脏天生缺一小块,转到另一个学校,她从新开始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她不怕,因为她知道。

    ……………………………………………

    她在二十三岁那年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及时做了手术。彼时,他已经有了一家上市公司做电子软件开发。

    二十五岁,修养了整整两年的小青梅,在长辈们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虽然不够盛大,却十分温馨的婚礼。

    婚后他对她数十年如一日宠爱,无论她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只要能够做到,便一定会同意,为此拼尽全力。

    四十年后,两人都老了

    她在他的陪伴下永远闭上了眼。

    即便及时更换了心脏,她也没有如他所愿,长命百岁。不过人生在世,皆有一死,并且,得上天厚爱,她有缘与他世世相伴,于是,离别之际,倒是十分淡然。

    他们收养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男的俊朗,女的优雅,个个眼眶通红的站了一病房,亲眼目睹着已经头发花白的他紧紧握着小青梅的手,在她闭上的眼皮上,轻轻烙下一吻,极尽温柔。

    眼前一幕看的他们心酸。

    即便她已经不再漂亮,肌肉松弛,头发与眼睫都因为生病而脱落,瘦骨嶙峋的身上皱巴巴的皮肤覆在骨头上,不好看,反而带着许多病重中人特有的苍白与萎靡。

        她走了,却永远活在他心中。

    在她走后的一周内, 他迅速的交代了后事,几个养子能力出众,早已经在公司里承担各个职位。

    一周后,某个阳光极好的天气里,他被佣人发现,安详的在阳台的摇椅中睡着,再也没有醒来。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空的摇椅,随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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