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睡眠颇好。但有些活物,却开始和我作起对来。
昨天晚上,店里进了苍蝇。其中一只,穿廊过道,进了内室。夜半醒来,伴随着灯光,它也曾活跃过一时,想来中断我的睡眠,我虽然睡意朦胧,潜意识却依然清醒,故识破这厮阴谋,淡然落枕,又成功接续了前秦旧梦。
枕头边,有一本刚买不久的诗书,里边有一首古诗词,此前已经诵读数遍,可依然磕磕绊绊记不全面,固执的劲头上来了,一早醒来,就想再瞅一遍。
少时不知为什么和诗歌结仇,老来竟想摒弃前嫌。但一段时间下来,“诗歌”似乎不想给我机会,又拙又笨的我,却试图做一个“老骥”,准备和它死磕。
眼看着这首古诗就要服软,美好的境界就在眼前,却不想嗡嗡之声又来了。一只苍蝇突然落在我的诗书上,还目中无人地用两只细细的毛腿洗起了脸。
刚买的新书呀,还散发着淡淡的特质书香。我都是轻拿轻放,这满身都是细菌的活物,却不顾及我的感受。难道它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惹毛人的后果吗?
我赶紧抖动了一下书页,同时眼睛四处踅摸,把那个去年因为断了把而砸在手里的苍蝇拍抓在手里。
是不是美的东西,都想一饱眼福,我想如此,这活物也如此。我的本意,收拾这可恶的东西,不能在被子上,更不能在书上上,墙上最合适。虽然墙是白色的,容不得半点污染,但本着“三(两)弊相衡取其轻”的原则,我还是选择了在墙上。
我一手拿书,唯恐它再落上,一手紧握半截蝇拍,只让眼睛去捕捉那个舞动着的影子。舞动,对,说起来就让我生气。我在这里严阵以待,它却在半空不慌不忙地舞动,有几次那半截蝇拍差一点出击,但苍蝇也许洞察了我的“阴险”,就是不向墙上落实。
正在我有点急躁的时候,这只苍蝇也许有点累,竟然昏头昏脑地落在床头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床头是木头的,又是黄色,比墙壁还容易清洗。我手臂一紧,就想扬起蝇拍。
“发什么呆?还一动不动的。”早已经起床的他又推门进来,奇怪地问我。没等我回话,他拿了水杯,又接着出去了。
原以为手拿把掐的事,却被他给破坏了。难道冥冥中,有打抱不平的,嫌我“以大欺小”而不动声色地助了蝇子一臂之力?
但这世界,终归是有人算不如天算的事,苍蝇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自己钻进窗纱和窗帘之间。看着那个蠕动的影子,我想也没想,终结了蝇生之旅。
原本以为,房间里就这一个苍蝇,还没等我把心思重新集结在诗书中,嗡嗡之声又来了。而且,还一大一小,扭头看看,原来是房门半开,是刚才他进来忘记关门的缘故。这真的是让人气恼。刚刚有点感觉的诗情画意,转眼不知飘到何方。
饭后,我说起今早上的经历,家中的他却不吭声地瞅着我笑了。我总觉得他这笑有点诡异,就追到店门外去问他,他却大步流星上了车,又哐当一声关上车门。
他从来就是这样,有什么话不直接说出来,总是让我猜猜猜。
我还不问了,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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